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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众人思绪乱极了,更有那忠耿老臣望向天庆帝时满是失望和愤慨。
若说西陵王逼宫造反罪诛九族,可天庆帝既然早有预料设局拿下西陵王,以大局所言本该借机收回朔州兵权拿捏袁家,断不该直接要了西陵王的命。
可他一意孤行非将人斩杀当场,到底是为了那所谓的旧日情谊替早已枉死的永昭公主出头,还是因为西陵王说中他痛点,怕他吐露出更多?
能在朝为官行至高位的又有几个会是蠢人,天庆帝所做代表着什么又有谁能看不懂其中深意。
太子猛地上前:“父皇,西陵王不能杀!”
天庆帝冷眼看他:“你想忤逆朕?”
“儿臣不敢。”
太子迎着天庆帝怒目退后半步跪在地上说道,“西陵王造反罪该万死,可朔州边境安危甚重,且他与徐立甄既与当年永昭姑姑之死有关,父皇该留其性命让人查清来龙去脉,而不是就此杀了他二人。”
天庆帝对太子心情复杂,他原以为今夜之事太子也有掺合,可先前于危机之时他毫不犹豫挡在他面前足以见他并不知情。
太子是他所有儿子当中最出色的一个,生性温和秉直,才德更是出众,就算是天庆帝也说不出半句不好来,可惟独恼怒太子对永昭亲近,更不喜他时隔多年依旧惦记着旧人旧物。
天庆帝面露沉色:“朕说过,谋逆之人罪该万死,谁替西陵王求情,便是同罪!”
“儿臣不是替西陵王求情,他与徐立甄死有余辜,可父皇若就此杀了他们,难保袁家不会狗急跳墙。”
太子抬头看着天庆帝时背脊挺直,“南越对大业一直虎视眈眈,多年未断来犯之意,朔雍关一旦乱了,他们必定趁机犯境,到时战事一起祸及的是天下百姓。”
“况且当年永昭姑姑出事太过突然,她本在朝堂多年,断不该那般容易被人陷害,可从事发到公主府血洗再到勾结敌国谋逆犯上,种种罪名又怎是他二人就能做到?”
“当年之事定然还有牵涉旁人,光靠徐立甄一人也难以跟远在朔州的西陵王勾结至此,父皇既然在意姑姑愿意替她昭雪,就该严审他二人查清所有涉案之人,还永昭姑姑一个清白……”
“闭嘴!”
天庆帝厉喝出声。
太子却依旧继续:“儿臣无意冒犯父皇,只天下悠悠众口难堵,父皇若因一时之愤杀了西陵王,不仅难保朔雍关安宁,也会世人以为他与徐立甄所说皆是真的,父皇是因心虚才会容不下他们,是为杀人灭口湮灭真相……”
“放肆!!”
天庆帝见太子不识好歹,猛地抬脚就踹在他身上。
太子本就跪在金台边缘,冷不防被一脚踹的朝后仰去直接就从金台上摔了下去。
“太子!”
“殿下!”
殿中瞬间纷乱起来,沈忠康猛地上前半步,就连薛诺也是忍不住朝着太子看去,就见那趴在地上的身影抬头时眉骨因磕在金台边缘见了血。
天庆帝满脸厉色冷斥出声:“朕已经说过袁望山逼宫造反狼子野心断不能留,你屡屡替他求情不说,更敢以这等言语忤逆于朕,莫非也与他一样想做那乱臣贼子?还是你这个太子当腻了?!”
太子跪在地上时唇色微白,眉上的血色让得他往日温和面容染上几分厉色。
他静静看着高台之上恼羞成怒的天庆帝,片刻才出声:
“父皇您不敢留西陵王,到底是因为他狼子野心罪该万死,还是因他说出了永昭姑姑之事,您怕留他性命会牵扯出往日真相,才宁肯冒着南境大乱也要将其诛杀?”
“嬴元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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