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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蜕骨焚心（第1页）

林暮秋的残躯浸泡在血水潭中，青铜锁碎片嵌进裸露的嵴椎。暮色将倾时，他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溶解——左半身蛇鳞剥落处露出纸扎骨架，右半身溃烂的皮肉间游动着灰仙幼崽。手机在潭边自动播放着《蜕皮咒》残章，电子杂音中混着妹妹小满的啜泣。

"戊戌年谷雨。。。蜕仙启。。。。。。"

灰三姑的虚影从蛇鳞间隙渗出。林暮秋的肋骨突然爆出体外，骨缝间滋生的肉芽绞住潭底沉尸。当他拽起那具腐尸时，溃烂的面皮突然脱落——竟是自己三天前失踪时的模样！

血潭突然沸腾。林暮秋的纸扎骨架浮出水面，每根竹篾都刻着《饲煞咒》的变体。当他试图爬上岸时，潭边七盏人烛突然自燃，烛泪在地面汇成北斗吞煞阵。阵眼处的青铜鼎残片突然立起，鼎身裂纹中渗出混着胎毛的黄泉水。

手机屏幕突然浮现血色地图。林暮秋的复眼窥见阴戏台残柱的震动频率，瞳孔倒映出地脉深处游动的蛇仙残蜕。当他用肋骨刺穿阵眼时，整座血潭突然倒悬，露出下方盘虬的蛇形甬道——壁面嵌满人烛，火光中映出林家七代饲主的剥皮场景！

"哥哥。。。走左边。。。。。。"

小满的残魂在耳畔低语。林暮秋的嵴椎突然暴长成骨梯，梯阶表面凸起无数张哭嚎的鬼面。当他踏上第三阶时，骨梯突然坍塌，腐尸如雨坠落——每具尸体都在蜕皮，褪下的皮肤内侧绘着《逆七星阵》的变体。

甬道尽头传来阴戏台的梆子声。林暮秋的指甲突然蜕变成蛇信，舌尖触及壁面人烛的瞬间，烛光突然转绿。火光中浮现祖父佝偻的身影——他正在用活人嵴椎搭建血骨轿，每接一根轿杆就多具抬轿活尸。当幻象中的祖父转头时，林暮秋看见他的后颈皮肤正在脱落，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蜕皮咒》！

"林家孽种。。。时辰到了。。。。。。"

灰三姑的嘶吼震落壁面人烛。林暮秋的肋骨突然反刺入胸腔，绞住心脏的血管。当他撕开溃烂的腹部时，肠腔内滚出九枚青铜钉——钉身刻着历代饲主的生辰，钉帽处拴着的扎纸线正连着他的嵴椎！

阴戏台的鼓点突然急促。林暮秋踉跄着撞开青铜门，腥风裹着纸钱灰扑面而来。戏台上悬挂的尸皮灯笼同时亮起，映出惊悚真相——九十九具穿寿衣的纸人正在起舞，它们的关节反折成非人角度，天灵盖的锁魂钉随着舞姿渗出脑浆。

"戌时三刻。。。蜕仙礼。。。。。。"

戏台立柱突然爆裂。林暮秋的复眼窥见地脉裂隙中游动的蛇仙残魂，当他伸手触碰残魂时，掌心的《饲煞咒》突然活化——咒文如蛆虫般钻入血管，在心脏处凝成颗跳动的蛇卵！

手机突然爆炸，碎片刺入蛇卵。剧痛中林暮秋窥见终极真相：所谓饲煞人傀，不过是蛇仙褪下的第七层蛇蜕。而自己，正是祂准备用来反噬天道的第九十九具"蜕仙衣"。

"小满。。。破阵。。。。。。"

林暮秋扯断颈间的青铜锁链。妹妹的残魂突然从锁芯溢出，裹着断阴刀刺向蛇卵。当刀刃触及卵膜的刹那，整座阴戏台突然坍塌，十万亡魂从地脉裂隙涌出，撕咬着蛇仙残魂的每一寸灵体！

蛇卵突然爆裂。林暮秋的嵴椎在此刻彻底异化，骨鞭绞住灰三姑的虚影，将她拽向地脉裂隙。当暮色被血雾吞噬时，他看见裂隙中伸出无数腐烂的龙爪——那些本应镇守地脉的龙气，早已被饲煞咒腐蚀成半尸半蛇的怪物！

"蜕仙。。。实为化龙。。。。。。"

林暮秋的嘴角扯出惨笑。他用最后的人性引动《蜕皮咒》，将毕生精血灌入断阴刀。当刀身九瞳齐睁时，蛇仙残魂突然暴吼，十万亡魂化作锁链缠住龙爪——地脉裂隙在煞气与龙血的撕扯中轰然闭合！

黎明前的刹那，林暮秋在强光中蜕皮。他的左半身随蛇仙湮灭在裂隙，右半身坠回人间。当晨光彻底普照时，那顶血骨轿的残帘盖住他残缺的躯体，轿杆上的活尸嵴椎突然发芽，生出枝带血的青铜锁。

正午时分，迁坟的工匠在戏台废墟拾到半块蜕仙镜。镜面映出工匠面容时，新扎的纸马突然暴起——马腹裂开钻出浑身蛇鳞的侏儒，蹄铁上刻着"戊戌年谷雨"。而百里外的乱葬岗深处，某具林家先祖的蛇蜕突然睁眼，竖瞳深处跳动着熟悉的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