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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众强徒夜袭大佛寺 恶镖师怒打好女儿（第3页）

各人均赞成。消夜完毕，各自归寝。

一夜无话。翌日天甫黎明，刘光祖便起来，梳洗已完，换过衣服，来到馆后楼中。刘飞燕亦已起来，见刘光祖至，急上前裣衽为礼，敬问父亲早安。刘光祖点首，坐在椅中，命刘飞燕坐在一旁。

坐定，刘光祖尚未开言，刘飞燕便先问曰：“父亲，昨夜与道长等商量后，各人之意见如何？肯就此罢兵息事，抑继续作战乎？”

刘光祖长叹一声曰：“爱女，为父岂不知兵凶战危乎？冤冤相报，互相残杀，究非了局，故亦欲听彼爱女之言，与洪熙官和解。但为父有两点苦衷，你知道么？”

刘飞燕曰：“父亲有何苦衷呢？”

刘光祖曰：“第一，为父此次南来，乃受各人之聘，与洪熙一较高下。不料前夜甫一交手，便为洪熙官之之宝剑削断兵器，胜负虽然未分，为父已经算作战败。但此非战之罪也，外间之人不察，谓为父为洪熙官所败，使其女乞降。为父出来立身处世，最重名誉，今蒙此不美之名，为父虽死不辱也。”

刘飞燕曰：“此点亦易解决。如父亲肯和解者，可请洪熙官向父亲道歉，不是可挽回父亲面子么？”

刘光祖摇头曰：“不得。若欲和解，必须由我与洪熙官再战一次，由我将彼击败。如此一来，第一次，彼胜我，第二次，我胜彼，一对一，彼此和局，大家无损面子，为父亦易于下台也。”

刘飞燕曰：“女儿观洪熙官为人，宽容大量，此事或可应承。第二点呢？”

刘光祖曰：“第二点，大丈夫以忠孝信义为立身之本，不忠不孝，无信无义，则必为万世所唾骂。洪熙官前杀我师白眉道人，此事天下人妇孺皆知。为人弟子者，理宜为师复仇，方能保全忠孝信义，而保持为父之令名也。今若忘却师仇，赧颜敌仇，为父尚有面目以见天下英雄乎？故此事万万不能向洪熙官投降者。”

刘飞燕曰：“然则父亲果继续与洪熙官作战乎？”

刘光祖曰：“当然。为父已决心与洪熙官一决雌雄，为师复仇矣。此次战事，为父亲生死一个严重关头。我抚育汝十多年，恩深义厚，今当此生死关头之际，爱女亦能坐视为父不理，抑助父争取胜利乎？”

刘光祖此言，迫刘飞燕答覆。盖刘飞燕在洪熙官馆中多日，不仅与郑涛已发生情感，且为洪熙官之义气所感，同时，亦默察洪熙官父子师徒之技，确已到登峰造极之候；刘光祖、癫道人等，虽有金钟罩铁布衫之内家功夫，亦非洪熙官之敌，若继续作战，必失败而已。今刘光祖不特不领会刘飞燕之苦衷，且迫其相助。刘飞燕斯时，确是进退维谷，答应难，不答应亦难，因此讷讷不能言。

刘光祖勃然大怒曰：“贱女，汝已心变矣！未及十日，竟然向我之仇人投降，此等贱女，不死何待？”

刘光祖言未毕，就在座间，一跃而起，猛向刘飞燕一脚打来。刘飞燕急在椅中一跳，疾如飞燕，跳高六尺，跳离丈外。刘光祖之脚打刘飞燕不着，打在其座椅上，砰崩一声，座椅打开二丈，撞在墙下，尽成粉碎。刘光祖见一脚不中，怒火更盛，飞步上前，右手一拳，一个单龙出海之势，再猛向刘飞燕打来。

刘飞燕不敢还手，只有退避，又一闪，闪出厅外，即抱拳曰：“父亲息怒。请父亲三思之，以免后悔。倘父亲将来有甚差池，女儿之罪大矣。”

刘光祖大喝曰：“贱女，我不是汝之父亲！我取你性命。”

刘光祖见拳脚皆不能伤及刘飞燕，抬头一望，见墙上挂着一对太平刀，便奔至墙下，执着那对太平刀，双目发出凶光，面色青蓝如电，大吼一声，如猛虎下山，直冲过来。

刘飞燕见势头不对，反身便走，奔出楼外园中，大叫曰：“父亲恕罪，女儿暂别矣！不孝之罪，请父亲原谅。”

刘光祖举刀猛冲过来。刘飞燕奔至墙下，耸身一跃，跳上墙头，再一跃，跳出墙外。

刘光祖未尝学过轻功，急奔出前厅，大叫：“贱女造反，已逃去矣！各位速执军器追赶。”

癫道人、牛精启、彭老九、汤老龙等一班人马闻言，纷纷执起刀棍，蜂拥追出。追到三元里墟外，遥见刘飞燕在前缓缓而行，相距约有二三十丈。刘光祖一见，急带着各人追上。将及，刘飞燕已觉，急拔步飞跑，脚步如飞，顷刻间已奔出五六里外，又未几，已越过流花桥，望羊城小北门方面，遁去无踪。

刘光祖等，追到流花桥下，见刘飞燕已入小北门。刘光祖曰：“贱女此去，必投去少林门中，在大佛寺内居留也。”

牛精启曰：“我等何不直追前去，大兴问罪之师，乘机与洪熙官一决死战。”

癫道人摇头笑曰：“不可。启师傅不记及昨夜我等所谈之事乎？”

牛精启曰：“昨夜所谈何事？岂因洪熙官有此宝剑，我等不能取胜耶？”

癫道人曰：“正是此事。”

牛精启曰：“道长，洪熙官虽有此剑，但不必畏惧。我知彼素好虚名，我等若不出军器，彼亦不以宝剑相对者。此次洪熙官收容叛女，刘师傅身为家长，理直气壮，正好声罪致讨，然后向之挑战，彼此以拳脚相对。我等如此这般，必可获胜也。”

刘光祖曰：“此计大妙。我欲与洪熙官一较拳脚久矣，今正好乘此机会，较量武技，并血师仇。”

彭老九曰：“我亦与洪熙官较量一下，今可一同前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