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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军人已经跪在地上,全身都在哆嗦,嘴也咧着,左手扶着膝盖,好像有关节病。他的眼珠很混浊,甚至让人怀疑他还能不能看清东西。正在大家疑惑时,那老军人哆嗦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手枪,从样式判断应该是五四式手枪,装备军队时间最长、最出名的,但早就淘汰了。
艾丽立刻举枪对准他:“把枪放下!”
这老军人看到艾丽手中的枪,脸上却并没有太意外的表情,而是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艾丽紧张地看着老军人,他握枪的手抖得厉害,忽然开始大声咳嗽,枪口也慢慢低下。
“你、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魏爷爷慢慢来到老军人跟前。艾丽也端着枪走过去,警惕地盯着老军人手中垂在地面的那支五四式。
老军人喃喃地说:“为什么,才半个小时,怎么就这样?”说完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魏爷爷。
艾丽说:“能不能听到我的话?把枪放在地上!”老军人就像没听到,干脆坐在水泥地面,对着墙壁发呆,但枪仍握在手里。艾丽看了看魏爷爷,以左手示意让他往后退,右手持枪慢慢移动到老军人右侧,看来是想去夺他的枪。
魏爷爷却并没动地方,艾丽也没再管他,来到老军人的左侧。这老军人看着对面的墙角,嘴微微一张一合,好像在说话,但完全听不见说什么。艾丽蹑手蹑脚地靠近老军人,弯下腰,打算来个出其不意,迅速把他手中的枪夺走。在她弯腰时,那块玉佩就垂下来,在她胸前晃着。
“玉佩,”魏爷爷自言自语,“那是郝运的玉佩!”忽然他冲过去,一把抓住玉佩就往回拽。这让艾丽完全没想到,郝运和秦震也很吃惊。艾丽连忙后退,可玉佩被魏爷爷抓得非常牢,死不松手。
艾丽大叫道:“放开手!”右手抬枪指着魏爷爷的头。
秦震几步就跑过去,抓住艾丽右臂往上抬,也许是紧张的缘故,艾丽下意识放了一枪,砰!周围都是水泥建筑,空间也狭窄,枪声在这里显得更响,四壁回音嗡嗡的。艾丽两面受制,抬起左腿猛踹魏爷爷小腹,把他踢出好几米远,但拴玉佩的那根黑绳也断开,魏爷爷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身体摔倒,玉佩仍然牢牢抓在手中。
艾丽大怒,一拳打在秦震小腹上,秦震“啊”地叫出来,表情非常痛苦,那是秦震植入《山海经》残片的地方,这几天又添了新伤还没彻底愈合,现在正被她打中伤口。秦震弯腰捂肚子,但左手仍然抓住艾丽右臂。
艾丽见他没放手,又一拳打在他脸上,顿时鼻血流出。秦震右手没松,用左手抓住她的右臂,两手同时用力扭,想把艾丽的胳膊反剪到身后。没想到艾丽动作很灵活,身体并没向右转却向左,左肘重重打在秦震太阳穴上。
秦震被打得有些发晕,只好用左手掐住艾丽的脖子。郝运站在旁边,看到艾丽的身手明显练过搏击,就要过去帮忙。可艾丽持枪的右手用力挣扎,不时扣扳机乱射,砰,砰砰!子弹打在水泥墙壁,溅出火花,子弹四下弹射,忽然瘫坐在地上的那名老军人脑袋一歪,额头多了个洞,鲜血涌出,慢慢软瘫在地——被反射的子弹击中头部。
郝运吓得双手捂着后脑勺,这时魏爷爷已经跑到拐角处,回头用嘶哑的声音对郝运说:“快来!”然后转身继续跑。郝运看着正跟艾丽纠缠的秦震和不断开枪的艾丽,一时愣住了。
“跑……”秦震大叫。艾丽脸色紫红,看来已经被秦震给掐得有些缺氧,郝运没明白,就算艾丽会武术,以秦震的强壮,最多两拳打在她脸上非昏不可,何必这么费劲?
砰!艾丽又开出一枪,子弹贴着郝运的头皮飞过去,他这辈子头一次近距离听到子弹飞行的声音,原来是那种“咻”的声音。他吓得魂都没了,也没多想,抱头弯腰就跑。魏爷爷已经消失在拐角,连忙跑过去,看到魏爷爷在前面急匆匆地走,他仍然对这里的路线非常熟悉,左拐右走,郝运生怕跟丢,脚下加快速度。身后已经听不到零星的枪声,也不知道谁制住了谁。郝运心里担忧,要是秦震被艾丽用枪打中怎么办?
魏爷爷扶着墙壁走得还挺快,郝运在后面紧跟,拐过几个岔路,来到一处长长的走廊,也有阀门密封。魏爷爷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右手捂着脖子伤口,左手指向水泥门,说不出话。郝运连忙过去将阀门拧开,里面逸出阵阵凉气,魏爷爷首先进去,郝运闪身进门才发现,里面是个巨大的车库,顶部有几盏大铁罩灯。地上凌乱地摆着几十只木箱和纸板箱,有的口还没封,还散落着不少铁锹、锤子、钣手和锯子等工具,仓库左侧静静地停着几辆涂有黄绿迷彩图案的吉普车,旁边有十几个汽油桶。
“还真是车库!”郝运又惊又喜。魏爷爷已经体力不支,慢慢坐在地上。郝运连忙把他扶起,魏爷爷脖子包扎处正在慢慢渗血,看来是刚才的持续走动把伤口挣开了。
郝运用手帮他捂伤口,魏爷爷连连摆手,指着吉普车:“快、快开车走……”郝运扶着魏爷爷走向一辆吉普车,打开车门把他放进后排座,走到车库大门,看到旁边墙壁上有个类似控制板的东西,上面有红绿两个塑料按钮。郝运伸手按下绿色按钮,电机声响起,沉重的大门慢慢侧向滑开,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郝运连忙用手挡眼睛。顺便看了看表,下午五点四十,太阳仍然像正午那么猛。回到吉普车中,郝运从没开过这种车,看着仪表盘,怎么都觉得似乎很落后,仪表板上的一些功能按钮,旁边的标注文字都是凹陷后涂白油漆,看起来很粗糙,非常简陋,好像几十年前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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