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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张克公一眼就瞧明白了,这伙“淫贼”的手下,都是开封府的闲汉——听他们的口音,看他们身上的刺青,还有这等不由分说就打群架的作风,分明就是开封闲汉啊!
“介,介仲兄,这可如何是好?恁般多的淫贼……你我的清白岂不是要不保了?”
看到淫贼“潮水”一样的涌入了金拱楼,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范大秀才腿肚子都哆嗦了,口中还一个劲儿的胡言乱语,把“性命不保”说成“清白不保”了。
将门出身的张克公倒是镇定多了,对范之进说:“你莫怕,有我!”
“可,可他们是淫贼啊!”范之进看着正气凛然的张克公,心里面直犯嘀咕:这些淫贼一看就很厉害……张县尉和自己该不会一起为朝廷尽忠吧?
想到为朝廷尽忠,范大秀才就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口——若是张县尉无法退敌,自己就从那里跳下去自杀!说什么都不能叫淫贼侮辱了!
张克公可完全没想过要殉了大宋江山,他可不怕这些开封泼皮,他们是张家将门子,还是堂堂朝廷命官,而且还是东华门外唱名的好汉。只见他大步流星就出了包间,到了已经乱成一团的金拱楼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威风凛凛地一站,脸色铁青,煞气逼人,活脱脱就是一位青天大老爷。
张克公看着楼下乱成一团的斗殴场面,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道:“尔等何人,胆敢在此作乱,还不快快住手!”
他这一嗓子还真管用,楼下打人打得挺欢的一群闲汉全都停了手,抬头看着身穿官服的张克公。
开封府的闲汉都是怕官的,杀官造反的事情,他们可不敢……看见一身官服的张克公,全都不敢造次了。
这时武诚之还被范五郎押着,脖子上还架着一把不知道多久没磨过钝刀,他也看见了张克公,而且他还认得这个中进士的开封将门子,于是就大声呼救:“张介仲,张介仲,快快就我,我是潘楼街的武诚之啊!武好古是我儿子,他小时候你还抱过的……”
武诚之是淫贼?
张克公也认出老武了,他在开封府的时候也是武家书画斋的常客,和潘孝庵潘大老板的关系也不错,自然认识武家两父子了。
而且他还知道武好古最近成了“近幸小人”,官儿升得飞快,钱也赚得数不过来,还准备迎娶潘巧莲,据说还是端王做得媒……
“范五郎,快把刀子挪开!”张克公虽然看不上“近幸小人”武好古,可也不打算把人家的爹弄死啊。
“喏……”
这回轮到范家人心虚了,张大县尉和淫贼是熟人啊!
“向道,”张克公皱着眉头问,“是你污了人家西门家闺女的清白?”
武诚之结结巴巴地说:“不是……那个是,那个是大郎的……”
武大郎?
张克公眉头深皱,这个武大郎现在是从七品的东上閤门副使啊!这是个武官,而且武大郎也不是将门子,他的官也不是靠门荫得来的,而是所谓的“近幸小人”——也不论武好古为了这个从七品的官立了多少功劳,反正官场上的文官只看到他是翰林图画院出身的,还和端王赵佶走得很近,还给官家和太后画了许多油画……这分明就是拍马屁的小人嘛!
而张克公自己是东华门外唱名的君子啊!
君子和小人……他如果要“包庇”武大郎的话,官声恐怕就要坏掉了!
正在张克公为难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响动,然后就是一阵战马嘶鸣,一匹火红色的大马就这样出现在了金拱楼门外。马上跃下了一个铁塔般的巨汉,甲叶铿锵,杀气腾腾,手持一柄磨得雪亮泛着寒气的直刀,就径直冲进了金拱楼。
这披甲武士正是赵钟哥,原来有跟在武诚之的西门家的子弟飞奔到了西门婆婆的客栈里面报警,说是范家的人企图绑架武诚之。于是武好古马上让林冲给赵钟哥披上瘊子甲,让赵钟哥骑上赤云骓去营救自家老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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