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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情形就要晕过去了。
易弦没有密集恐惧症,也头皮发麻。
可在何田眼里,这个丑陋的、怪物般的蜂巢,是金黄色的蜂蜜。
她雀跃地进行有条不紊的工作。
戴上纱罩,找来干湿度合适的树枝和野草扎成两束,点燃,先放在石壁下,戴上防毒面具,找几片大树叶扇柴堆,让烟尽快升上去,把蜜蜂熏晕,等一会儿,再把一束柴草放在柳条做的熏笼,爬上梯子,对着蜂窝熏。
站在地上的易弦仰头看着,就见下了一阵蜜蜂雨,那些守卫在蜂巢外面的蜜蜂噼里啪啦落下来,砸在他斗笠上。
这时,蜂巢也暴露出来了。
何田把熏笼挂在梯子上,拿出竹刀取蜂蜜。
易弦赶紧带着玻璃罐爬到另一架梯子上,接住何田割下的蜜。
她把蜂巢底部割下来了一块,里面的蜜流水似的稀里哗啦流出来,全都被易弦接进罐子里。
“去年我自己来的时候,掉了好大一块蜜!”
蜜罐很快装满了,何田示意易弦,成功了,撤退!
放蜂蜜的罐子这次是用一个草袋子装着的,现在上面沾了不少蜂蜜,得赶快提到小溪边换个袋子。
他们刚爬下梯子,岩壁上的蜂窝已经开始苏醒了,一群蜜蜂嗡嗡飞着,追了过来。
“快跑!快跑!”
两人抱头鼠窜,蜜蜂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直到他们穿过林子,才不再追击了。
何田摘下纱罩,呼口气,“有惊无险!啊,这窝蜜蜂特别不好对付,可能数量多?每次不管怎么熏,很快就会醒过来……”
她正说着,就听易弦“哎哟”一声,捂住脖子左侧。他被一只蜜蜂叮了。
“别动!”何田刚喊出来,易弦已经把叮在脖子上的蜜蜂给拍掉了。
何田赶快拉着他到小溪边,掀开纱罩一看,易弦脖子上肿起了一个大红包。
纱罩的两腋开着洞,那只蜜蜂就是从那钻进来的。
何田洗净手,小心地把蜂针拔下来,再用肥皂和清水帮他清洗,然后蘸湿一块布巾,给易弦敷在伤处。
“先冰敷一下,就不会那么疼了。”
她取出随身带着的万能药膏,揭开布巾,挖一大块涂在易弦脖子上,又轻轻吹吹红肿的皮肤,“还疼得厉害吗?”
“……”易弦看看何田,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疼。很疼。特别疼。我从来没这么疼过。”
何田一听,有点急了,不知不觉像安慰小孩子那样半搂着他,右手手掌放在他背心反复摩挲,又给他吹了吹,软语安慰,“没事,到了明天早上就好了,我小时候也被蜜蜂蛰过。想想我们拿到的蜂蜜吧,被蛰一下也值了,对不对?你想吃点蜂蜜吗?这个蜜的味道和昨天的不太一样呢。”
这次拿到的蜂蜜是金黄色,仿佛一段阳光凝成的液体,香气和昨天取到的迥异,各有特色。虽然这个蜂巢靠近果林,但蜂蜜的香气更接近花香。
易弦点点头,顺势虚弱地靠在何田肩上,“好。那你喂我点蜂蜜吧。”
何田听了这话就脸一红,再看看易弦,只见他无精打采地垂着长长的睫毛,眼角微垂的小狗眼因此显得更无辜可爱了,嘴角也不开心地向下拉着,马上就要变成三角嘴了,可是——他睫毛颤了颤,黑溜溜的眼珠转过来,斜睨着看她一眼,嘴角上方的肌肉像是在极力忍笑似的轻轻拉着。
她这时才发觉,易弦不知什么时候靠在自己肩上了。
她扶着他的肩膀,退后一点,也让他坐正了,“自己吃就好了,喂什么喂?你是小孩子么?”
易弦知道苦肉计未售,嘟起嘴“哼”一声,站起来,到溪边洗了洗手,又拔了些草,蘸上水,把蜂蜜罐子上的草袋子摘下来投进小溪,再把罐子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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