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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居安也不戳穿,笑望苏沫一眼,答:“书读得多了,当然有些眼界,眼界高了,接触面却窄了,是好是坏还真说不清。”
几人就着读书人的清高劲儿找到共同话题,纷纷谈起企业里才来的几个海归如何持才傲物眼高手低,如何难以融进国内的主流社会云云。这样说笑玩闹混到大半夜,才有人呵欠连天的提议散了,其余人等各自回去,王居安让苏沫开着先头那车送完客户,两人这才打道回府。
苏沫一路强打精神,王居安坐在副驾上也不说话,忽地轻叩一□旁的车窗道:“开错了,应该上一个路口右转。”
苏沫拿驾照没多久,又是人生地不熟,惴惴地问:“这里不能转弯,再怎么走?”
王居安说:“前头的护栏上有个缺口,从那里调头回去。”
苏沫犹疑,虽然时间已晚,路上仍有来往车辆,再说这儿有禁止转弯的标识,哪能瞎开,万一出事可不是闹着玩。
王居安靠在椅背上瞧她:“要是不从这里调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苏沫宁愿另寻出路。
王居安又说:“再不转就来不及了,或者你想和我折腾一宿?”
苏沫心神一晃,左打方向盘,借着车流空隙迅速绕了个弯。
王居安靠回椅背,懒散道:“对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活人哪能让规矩给堵死。”
苏沫心想,就是有这样想法的人多了,这世上才越来越无规矩可言。
王居安见她不做声,笑一笑:“怎么着,苏小姐当了一天高学历海归,这会儿还没回神?”
苏沫一怔,忙道:“不是,今天还要多谢王总提点,我正想谢谢您。”
王居安顿了顿,反问:“我提点你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苏沫原本听见自己这么说话就难受,现在拍马屁还拍上了大腿,更是错上加错,她心里闷得慌,一时也不怎么接茬。
王居安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也没个表示,才淡淡说了句:“日本人说英语的时候口音重,他们习惯用日文里的片假名音节代替音标。”
苏沫开着车敷衍:“王总真是博学。”
王居安说:“我以前在那边待过两年。”
苏沫想:那就应该了。
一时无话,王居安又道:“一着急就脸红,生怕人看不出你着急?”
也不知是四周过于安静,还是酒后疲倦,苏沫听到这人嗓音里夹杂了轻微暗哑,分明是寻常言语,偏生顺着这暗哑声色衍生出一丝微妙波动,她不去多想,只说:“我先前见您和客户谈到技术问题非常专业,这才是真人不露相。”
王居安也学她的语气:“苏小姐过奖,我不过是临时抱佛脚,看了你写的那些个玩意现学现卖。”他停了一会儿,又说,“这世上总得有人当垫脚石,而且还当得心甘情愿,对不对?”
苏沫咽下一口气,笑了笑:“那也是王总您……才智兼备。”她方才说得太溜,“德才兼备”四个字险些就脱口而出。
王居安偏头瞧她:“恭维话谁都爱听,有些听起来却不太舒服,一是要看这人会不会说话,二来要看她说得诚不诚心。”
苏沫抿着嘴,不搭腔。
王居安笑:“还真是个闷葫芦,没趣得很。”
苏沫稳稳停了车,才说:“王总,到了。要不您先下,我去泊车?祝您晚安。”
王居安瞧向窗外,灯火辉煌的酒店正门果然就在跟前,他嘴里低哼一声算作应允,正待推门而出,忽又想起什么,回身看向苏沫,面容平静:“你想借着这个项目往上走,老太太未必会同意,就算她以前有这个想法,现在也未必能实现,你看我猜得对不对?”
他说完就下车,砰地一声甩上门,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2012年二月二十五,二十六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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