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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店的院子里搭建起了灵棚,设置了一座三层的祭坛,正中间上方放着死者的黑白照片,两侧放着荷花灯、花篮、鲜花和水果,棺材放在前列。还特意请了和尚念诵经文,日本人大多是信奉佛教的。
老特务在日租界的人缘不错,有不少的日本人前来拜祭,但是为了保密他的身份,没有特别的超规格待遇,与普通日本人的葬礼一个样。
上午十点钟,日本驻金陵总领事馆总领事兼一等秘书须磨弥吉郎,也是老资格的间谍,得到消息后,紧急乘车来到了杭洲,刚回到沪市没两天的高岛和辉,也扮做随员跟着来了。
西川音次郎的死,涉及到帝国的声誉和形象,所以这一行人来到杭洲后表现的很低调,除了领事馆的人,普通日本人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来了,就是一种必要的态度,代表日本政府对西川音次郎的死,向西川夫人表示沉痛的哀悼,也表示帝国没有忘记西川音次郎为国家付出的心血。
“就在几天前,我来到杭洲处理公务的时候,特意拜会了西川阁下,并且带来了军部对他的问候,没想到我刚回沪市,西川阁下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简直是帝国的耻辱!”高岛和辉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可没有想过,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导致西川音次郎的暴露,把这个老特务送去见日本的天照大神了。毕竟韩霖的记忆没有那么深刻,不受到一些条件的激发,很难想到民国时期的资料。
“是啊,前辈为了大日本帝国,背井离乡来到华夏的杭洲潜伏,长达十几年的时间,为帝国勘察杭洲及周边城市的地形地貌、道路、城市布局、兵力部署等情况,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东京的指示,把前辈火化后送回日本,安葬在他的家乡,夫人也接回国内生活,那些可耻的混蛋和凶手,由警察署特高课全部秘密执行枪决,以此来告慰前辈的英灵。特高课尽快接收前辈的情报组织,他的心血,务必要延续下去。”须磨弥吉郎说道。
潜伏在杭洲十几年的前辈间谍,身份始终没有暴露,却意外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还是一群混蛋浪人,对西川音次郎来说,这是巨大的成功,也是一生最大的污点。
日本侵略者对待华夏的老百姓凶狠残暴贪婪,但是对他们自己的民众,一旦触碰到切身利益,也是毫不手软,西川音次郎这一死,起码拉了六个日本浪人为他陪葬。
韩霖就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看热闹,这可是他的杰作,战术运用和效果非常的圆满。他不认识总领事须磨弥吉郎,但是他认识高岛和辉,能让一个情报机构的头目言谈举止毕恭毕敬,说明此人的身份非常高,从侧面也证实了,店老板的身份非同小可。
到了下午一点多,曹建东和几个组员返回了杭洲,没办法,火车是按点发车,中途还有松江、嘉兴、硖石、长安这四个站,都是要停靠的,比不上须磨弥吉郎等人,直接坐着小汽车赶到了杭洲。
可话又说回来,坐火车肯定要舒服一些,眼下的道路坑坑洼洼异常颠簸,小汽车也照样难受的让人想吐。
“老大,这个开药店做掩护的日本间谍,怎么突然间死了?”曹建东很是好奇的问道。
“我来的时候听人们议论,说昨天晚上这个店老板到酒馆喝酒,结果被一群喝醉的日本浪人,在酒馆门前意外失手打死了!这样也好,省的我们动手了!你这次到沪市,事情办的怎么样?”韩霖笑了笑说道。
您这是在骗鬼呢?
早不死晚不死,刚暴露就死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您考虑得非常细致,我们到了沪市,果然有车到车站来接他,幸好咱们自己也提前租了车,我们一路跟随到了公共租界的一家洋行,大沪市太繁华了,十一点多依然灯火通明人来车往的,没有引起他的警觉。”
“我们在附近蹲守了三天时间,不但找到了他的住处,还拍摄了几十卷的胶卷,到底有没有价值还不敢说。”曹建东说道。
他以前可没有到过沪市,对誉为亚洲最繁华国际大都市的沪市,没有什么概念,但这次在公共租界待了几天,眼睛有些不够看,别说是晚上十一点多,根本是一座不夜城。与大沪市相比,同列为京沪杭地区的杭洲和金陵,那是没法比的。
“他可不是某个潜伏小组或者单独的潜伏间谍,而是一个头目,你们找到的地方,极有可能是总部的所在地,凡是出入这个场所的人,都有被怀疑被调查的价值。”
“如果不是你们的经验还欠缺,我都考虑让你们长期驻扎在公共租界,监视这个据点,逐步把这张情报网挖掘出来。”韩霖说道。
潜伏在杭洲的日本间谍,要受到沪市的控制,由此可以推断,这次找到的洋行,可能就是总部机构驻地。
为什么日本的间谍机构总部要设在公共租界,而不是设在虹口日占区呢?那是为了保密的需要!
如果设在日本人占据的地区,很有可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察觉,成为金陵政府特务机构监视的目标。
毕竟这时候的沪市还属于金陵政府的地盘,调统局特务机构的活动,日本人没有办法进行遏制,因此,把总部设在虹口日占区,显然是不符合情报工作原则的。
“我们还继续跟着这家伙返回沪市吗?”曹建东问道。
“不用了,跟得太紧容易暴露,干我们这一行的,职业直觉相当敏锐,不要轻视我们的对手,等收拾完杭洲的一摊子事,再到沪市盯一段时间也不迟,驻地都给我们挖出来了,将来有的是机会。”韩霖摇摇头说道。
提前在沪市设置据点,为将来在沪市的活动做准备,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但却不是最紧要的事情。
什么时候戴老板下命令转移还不一定,韩霖决定,外勤组的这批人,空闲的时候时常到沪市熟悉情况,这叫做无缝衔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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