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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十三闻言双眸晶亮:“那表哥,夭夭可不客气儿了。”
曾重屺看着孟十三一双明亮如银盘的丹凤眼,似是望进了一汪秋水,又似是望尽满天繁星,璀璨夺目得令他发不出声音。
只愣愣地点了下头。
“我方将听四表姐五表姐说,表哥对碧虚庄园于中秋灯山坍塌一事儿略有耳闻,虽非表哥在查,却是表哥的同僚好友在查,那表哥可否同我仔细说说,那事儿都查到了什么?”孟十三最关心的是,灯山坍塌背后的那些平民,到底是谁安排的,或者说到底是谁算计的。
倘若是设局,那些平民是否事先知晓会赔上一条性命。
倘若事先知晓并有抚恤金,那倒也罢,终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倘若事先并不知晓,而是懵懵懂懂入了局,糊里糊涂送了命,那些平民便该得到公道。
她非大善,却也良心未泯。
不知便罢,知了入了局,便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况且,殿下为东宫,水能载舟,水亦能覆舟,民心所归亦是殿下所需,她既是选择了殿下为靠山,那于靠山有利之事,她何乐而不为。
曾重屺怔了下,他是头回听到孟十三提及灯山坍塌一事儿,此事儿也确实是他在锦衣卫交好的同僚好友在查。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如实说道:“夭夭,你可知一开始,其实该是我负责的此事儿。”
“原该是表哥负责?那后来非是表哥负责乃是因何?”孟十三听出蹊跷,一连叠问之后,反应过来又道,“表哥是想告诫我,此事儿非同小可,连表哥都得退避,我最好是莫要插手其中?”??
曾重屺确为此意:“此事儿一发生,父亲深知锦衣卫衙门必然得有人彻查此事儿,当日落衙回府,特意等到我回府,同我说,如若此事儿落不到我头上,我权当不知即可,如若此事儿落到我头上,我定不能接下。”
孟十三道:“大舅舅让表哥这么做,可是大舅舅知晓灯山坍塌事件背后的人……是谁?”
曾重屺摇头:“这我便不知了。我也曾问过,然父亲并未回答我,只让我莫要多问,更莫要沾手。我那同僚在彻查此事儿时,时常同我抱怨,而非是我主动去了解,故而朝朝暮暮同你说的,我知得一些,大抵是因此。实则我也知得不多,很是片面,不足以说给你听。”
孟十三明白了,曾表兄和大堂兄与殿下一样,都不希望她淌进此浑水里:“倘若我非要查,非要知道害死那些平民的幕后黑手是谁呢?”
“你又怎知那些平民不是甘愿赴死?”曾重屺再实心眼,于锦衣卫历练多年,早非只能直爽的脾性,而是已然学会去如何多面地看待每个事件。
孟十三反问:“那表哥又怎知那些平民就一定是甘愿赴死呢?倘若不是呢?为达到一己私欲,而视平民之命如草芥,如此之人,表哥觉得那人能以德配位么?”
曾重屺心中一震:“你已知那人是谁?”
“不知。”孟十三否道。
“那你又如何说……”
“既是能造就灯山坍塌此大事件,那人不管是谁,其身份必然只高不低,不管是勋贵还是权贵,亦或皇族,皆德不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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