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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和季宽二人,亦步亦趋地跟在李寿身后。
出殿过穿廊,廊过又进殿,他们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进了太永殿,见李寿终于停了下来,二人是齐齐暗松了口气儿。
他们的殿下,他们太了解了。
殿下这是恼极了,心里尽是火,却只能绷着,发不出来,故而才这般走走停停、进进出出的。
而因何恼火,他们心知肚明。
因着这份心知肚明,硬是让他们跟着许久,也没能说出一两句劝慰的话儿来。
圣心为何,连殿下都只能憋着一口气儿,他们远远不及殿下,更是动弹不得。
太永殿里,有一口水井,与文华殿的东配殿本仁殿里,那东侧跨院里的传心殿内的大庖井略同,都有一汪甘甜的井水。
李寿缓步至井前,微微垂眼,目光落在井中的水面上。
似是被定住,半晌没动。
季宽看着李寿站在水井边上一动也不动,悄悄以手肘碰了碰身侧同站守着的常青。
常青目不斜视,一个字也没往外蹦地默默移了移步伐。
季宽瞪大了眼,眼睁睁地看着常青不理会他,还离他更远两步!
恰在此时,李寿问道:“今日宫外可有消息进来?”
季宽立即把脸转回来,恭恭敬敬地答道:“碧华宴照常举办,与往年一般热闹,唯一不同的是,今年上擂台主持茶猜宴的,是金掌柜亲自上的台。还有……”
“还有?”李寿听出季宽话语中的迟疑,他转回身,看着季宽。
季宽道:“孟大小姐应颜华郡主之邀,到雀仙楼参加茶猜宴,但孟大小姐却是全程没有参与猜谜,反而在金掌柜开始主持猜字谜不久,蓦地起身离开。”
李寿顿了顿:“为何离开?”
茶猜宴尚未结束,大表妹提前离开,定是有什么缘由。
他心里正暗自揣测着,便听季宽继续答道:“说是孟大小姐夜间睡不好,以致眼睛酸疼,再坐不下去,故而提前离开,回府歇息。”
“可有传余小太医诊过?”李寿一听孟十三眼睛酸疼,他上前两步,不再站在井边。
季宽见李寿依旧着紧孟府大小姐,他瞧了眼自家殿下已经远离的水井,回道:“殿下,今儿个乃是中秋,余小太医不当值,没在太医院。”
也不必等李寿再问,他接着又道:“孟大小姐并没有传太医,好像是连大夫也没传过。”
李寿沉吟道:“孤记得孟府尚未找到合适的府医?”
常青脸一肃:如此小事儿,殿下竟还记挂着!
他也不敢再不发一言,赶紧应道:“殿下记是没错,孟府还在找。”
也是孟府的爷们都太忙,一心扑在辅佐东宫上,区区府医,便没找得太积极,孟府的要求又高,此事儿便从年初搁置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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