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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一章跃动的杂音（第4页）

等走近一些，岛人工改造的痕迹才有所显露；那是一条顺着岛屿奇特地形螺旋升的环山道路，层层石阶布满风化水蚀的痕迹，最靠近海面的部分已经被水草和藤壶所占据，看不出本来模样。

在走近些，林看见了一道青色的身影，屹立于岛屿最高处。

那道身影出现得既突然又自然，明明在远处看时还一无所有，可当眼睛看到时又觉得他天然就应该站在那里。

青色是那道身影所穿的衣服，那是一袭天青色长袍，大袖长摆随风舞动，让人错以为是天的清风在浮动。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对方银白色的长发，松散开来仿佛完全没有重量，随着海风飘荡。隐隐约约，从发梢可以看到湛湛青白色电光闪耀。

一边打量着对方，林登了岛屿。

“曼威苏利缪，听候您的差遣。”对方用的是中土知性种族最通行的初识问候语。

“布莱斯德佛瑞斯特。”林同样做了自我介绍，也知道了与自己见面的是谁。

“维拉”之首、阿尔达之王、也是阿尔达气息的主宰者、大气之神曼威苏利缪。在魔戒故事世界观里的定位，大约相当于三大神话体系中的神王，如宙斯、奥丁等辈。

“我已从关赫那里知晓了您的名字。”曼威开口时如有清风吹拂，这应该是平静温和时的声调；从那蕴含电光的发梢来看，当生气时的声音绝不会如此平和。

“那您也一定知晓了我的来意。”林笑着说，“好奇多问一句，这里是什么地方，看着应该不是阿门洲吧？”

“阿门洲是平和安详之地，我不希望将中土或其他世界的纷争带去那里，所以选择了这里会面。至于这座岛，它原本有另一个名字，叫美尼尔塔玛，曾经是努门诺尔岛的最高峰；不过，如今在海面之能看到的，只有峰顶的一部分。”

“哦，想起来了。我在瑞文戴尔的时候经常听精灵门吟唱，他们的诗歌有许多都是为了记述历史；努门诺尔岛的沉没在其中占了很大的篇幅。”林喟然叹息，“你们下手也够狠的，那么大一座岛屿，直接就给沉了，淹死了一整个国家的人。”

“当时努门诺尔已经被索伦污染，称为黑暗的策源地。作为当时阿尔达最强大的人类国度，如果它的力量完全被黑暗所利用，对阿尔达所有善良的生命都是滔天之祸。而且，努门诺尔岛之人也并非全部死去，不曾被黑暗污染的人大多活了下来，否则后来也不会有刚铎与阿尔诺的诞生。”

林顺势说道：“既然你们能为了对抗黑暗付出如此大代价，那么这一次会怎么处理索伦入侵异域之事呢？”

曼威略作沉吟：“天球交会的发生并非大乐章的内容，它是出乎预料的一道杂音，比当年米尔寇的堕落更令人意外。”

米尔寇就是魔苟斯的本名。

“既然是杂音，你们是打算将它剔除，还是融入乐章呢？”林问。

“这道杂音出现得很突然，令人着恼；但‘一如’也发现杂音中蕴含着无穷变化，让未来的乐章有机会演绎更加生动的音律。”曼威轻声说道，“我们既不会急于剔除它，但也不会放任它；只是目前还找不到与之协调的音符。”

“所以呢？”林追问。

曼威答道：“所以，我们的建议是挪动它；将它从现有的乐章中挪开，等待与之协调的音符奏响的那一刻。”

林又问：“挪到哪里？”

“这里如何？”曼威轻轻跺了下脚。

林先是讶然，随后环顾四周，茫茫大海，海面不见一个生灵；他笑了起来：“看起来倒是合适。”

风王关赫张开九十多尺长的双翼，一飞冲天；不同于落地时的小心翼翼，起飞的时候仿佛故意泄愤般，拍打着翅膀扇动狂风，扑了会场满地落叶。

对了，临起飞的时候还瞪了林一眼；以鹰类的五官想做出“瞪”这个动作也着实有点为难这位特殊形态的迈雅，可想而知当时的激动情绪。

甘道夫将胡须粘着的花瓣、草叶一片片扒拉下来，望着远去的巨鹰对林抱怨道：“你应该等送信回来了再问那个问题。”

“那个时候就不会生气了？”

“当然不是，不过那个时候我和加拉德瑞尔夫人就不在瑞文戴尔了；也能放得开手脚。”灰袍巫师的回答让瑞文戴尔的主人默默无语，“我现在更担心会不会在维拉们面前说你的坏话，影响到会面一事。”

林满不在乎地一摊手：“没关系，如果‘维拉’们不见我，那我只能将他们视为天球交会的幕后黑手。”

“那是不是太武断了？”甘道夫惊异不已。

“我只要一个结果，至于结果到底是什么，我不在乎。”

“你的话比‘一如’的乐章更难以领会。”甘道夫无奈感叹，继而又为林的态度感到担心，“如果……我是说如果，‘维拉’们的回答不能令你满意，你会怎么办？”

“战争。”林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什么？”

“你没有听错，我也不怕重复我的答案――战争。”相较于答案的耸人听闻，林此刻的态度却是心平气和，“你们或许不能理解，但我相信那些‘维拉’不一样，们应该充分知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这种情况下们的回答依旧不能令我满意，那说明们也已经下定决心同我为敌；既然是敌人，除了战争还有别的交流方式吗？”

甘道夫愣怔半晌，喃喃说道：“你这些话应该在风王阁下送信之前就对说清楚。”

“不用担心，甘道夫；这些话即便我不说，以‘维拉’们的智慧也能想明白。至于你，还是安心去鲁道尔山完成你的任务。”

林的宽慰显然对灰袍巫师无效，他离开时脚步沉重，喃喃自语：“安心，这谁还能安心呢？真是个多事之秋……”

两个巫师先后离去，这一场会议算是落下帷幕；剩下两位精灵并无公事可谈，只有岳母和女婿之间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