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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烈日炎炎。
江宅坐北朝南,日光照得进前堂,却照不进深闺后院。
江佩雯正坐在门口的藤椅上,对着池塘用水彩画夏荷。
巷子外传来嘈杂的嗓音,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江海一早就跟她说过,今天安家父子要来做客,估计又会住上半个月。
一年过去,安言昊长高了几厘米,被安爸爸打扮得非常时尚,像个摩登小子。
他路过门口,主动向她打招呼,“佩雯姐!”
江佩雯眉眼不抬,继续画她的夏荷。
安言昊却蹲到她身边,大惊小怪,“佩雯姐,你画画这么好看啊!”
安爸爸夸赞道,“佩雯可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像你,成天不学无术,回回考试倒数!”
安言昊不以为意,“体育课我不是年年给您拿满分的嘛,老师说现在要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同样都是一百,您不能把体育不当学科啊!”
安爸爸笑着摇头,“这孩子……”
有个人在自己耳边叽哩哇啦个不停,比池塘里的蛤蟆还讨人厌。
江佩雯心里烦躁,手中画笔一歪,硬生生在花蕊上划出一道极长的横线。
纸上的荷花跟被人斩成两半似的,她咬了咬牙,将画纸撕下来,揉成一团。
安言昊还在旁边不知死活地咂舌,“哎呀呀,这么好看的一幅画,毁了毁了!”
江佩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屋。
安言昊不明就里地挠了挠头,“我又怎么招惹她了?”
江海讪笑了下,“雯雯就是这性子,外冷内热,等你跟她玩熟就好了。”
安言昊撇了撇嘴,在江海的带领下进了宅院。
-
江佩雯在自己房中吃完了午饭,又跟朱姨要了些纸钱和水果,放在篮子里,准备上后山看望太奶奶。
她挎着竹篮来到太奶奶的墓前,把一盘又一盘的新鲜水果摆放整齐,用打火机将那些纸钱烧掉。
“太奶奶,我最近过得很好,但就是不想跟爸爸还有二叔说话。
那天二叔提出要带我去香港迪士尼玩,我很心动。
但我一想到要跟他单独相处就浑身不舒服,还是拒绝了。”
江佩雯在其他人面前寡言少语,总是给人一种不合年纪的早熟。
可她在太奶奶的坟前却非常多话,恨不得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经过的事全都说出来,“哦对了太奶奶,家里来了两位客人。
说来也怪,爸爸很少带客人回家,还一住就是那么久!
住也算了,那个叫安言昊的闹腾得厉害,上次来毁掉了我的竹笋,这次又毁掉了我的画……”
“好啊,被我听到了吧,你居然在背后说我坏话!”
一道嬉笑里裹着顽劣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江佩雯回头,只见安言昊负着手,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站在自己身后。
她不悦地审视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安言昊用她听不见的音量小声嘟囔,“要不是江叔叔怕你一个人太寂寞,让我来陪你玩,我才不来!这么凶,难怪交不到朋友……”
江佩雯皱眉,“你在那里嘀咕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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