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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却是失笑,摇头道:“不是已经说了吗?没什么大碍的,身为人子,何必为些许小事让你祖父担心!”
说完,又把他交给前来寻他的宫人:“去找你母妃吧,她久不见你,该着急了。”
朱棣却紧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松开,板起脸来,仰着头问他:“父王是出于一片孝心,所以才不欲传召太医前来诊脉的吗?”
太子见这小儿明明一团稚气,却一本正经做大人模样,心下好笑,倒不曾敷衍,也一板一眼的回答他:“正是,为人子女,怎么能让父母为自己忧心?”
朱棣遂道:“那么,天下的孝道可分高低吗?”
太子微微一怔,继而摇头:“孝道是不分高低的。”
朱棣道:“父王成全了自己的孝心,可是谁又来成全孩儿的孝心呢?”
他稚气的脸上写满了担心,说到这里,不由得抽了抽鼻子:“我去年冬天的时候,起初也是咳嗽,后来生了病,卧床很久,昨天晚上父王也在咳嗽,今天还不见好,孩儿真的很担心……”
太子不意长子竟然说出这么一席话来,与身边侍从一道楞在当场,回过神来之后,还没等朱棣反应过来,便忽的伸出双臂,将他抱在怀里。
不同于前朝,本朝天子起于草莽,怜爱骨肉,是以天家父子之间相处的时候,较之拘束于礼节的官宦人家,反倒更有人情味。
太子饶是年近三旬,经历诸多,此时也被儿子如此真挚的一席话而打动,为之湿了眼眶:“好孩子,你的心意,爹爹晓得了。”
朱棣正准备倾情演出,续上这感人至深的一幕,不曾想不知打哪儿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宛如乌鸦呜咽、劣马嘶叫。
他额头上青筋几不可见的跳了一下,原先拟定好的表演也生生打消了,顺势将头扎进太子怀里,勉强将这出戏继续了下去。
空间里边刘彻笑的直拍大腿:“妈呀!你看朱老四状态进的多块——爹爹,孩儿——真亏他说得出来!”
其余几人也是捧腹不已。
朱元璋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
刘彻还在叫他:“老朱,你快管管啊!无法无天了简直是哈哈哈哈哈!!!!”
空间里的朱元璋:“……”
空间外的朱老四:“……”
父子俩都没说话,只是心有灵犀的用脚蹭了蹭地。
朱棣是在假想那是野猪的脸。
朱元璋是真的撸起袖子准备去付诸实践。
很好,这很朱元璋。
……
太子最后还是被朱棣说动了,使人去传了太医前来诊脉。
朱棣还一脸乖巧的提议:“不如就说是孩儿身体不适,等太医给我诊脉结束,再顺势让他给父王也看看?”
太子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哪有那么简单?但凡太医院来东宫出诊,必有记档,给谁诊了脉,脉象如何,也要仔细记录在册,岂是能瞒得住的。”
朱棣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因为身量甚小的缘故,腿都够不着地。
两条腿儿艰难的在半空中抖了抖,他忧愁的捧着脸:“这可怎么办呢。”
太子被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儿子肉乎乎的脸蛋:“却也没那么要紧,晚些时候,咱们一道去给你祖父请安,便也是了。”
朱棣娴熟的拍他马屁:“果然还是父王聪明啊!”
太子哈哈大笑。
东宫传召,太医来的很快,先给太子瞧了,道是无甚大碍,给开了方子,又转头给充数的皇孙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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