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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洞穴中,闭眼的楚沧月睁开了一下,夜长寂静,尔后又阖上了。
——
北漠营地绿洲——
天亮之际,漠地守营的游民瞧着远处的绵絮阴云,觉得这片大抵会有恶劣天气,便开始准备收拾东西拔营离开,今日入夜他们则要去另一处淡水地,他们营地的土司跑来跟大郎君商谈了一会儿,得知他们不会跟着营地离开后,一面感觉到可惜一面又觉得摆脱了一桩麻烦事,一脸复杂地离开了。
这时,蓟或过来,面上带着几分笑意:“大郎君,前哨传来消息,有一批人马正朝营地靠近。”
大郎君便是魏新王紫皇。
他没有意外,晒得稍微有些古铜色的俊琅容颜上浮出一丝毫无心机的笑意:“孤好奇来者是谁,我们不妨去迎迎这远客道来。”
两人出营,守在帐外的随从立即垂首默言跟上。
无边的沙海中,一队飞骑乘沙而至,奔腾的骏马,它四蹄翻腾,长鬃与衣袂风摆飞扬,壮美的英姿令人感叹,天际霞光蒸云的惹人目眩。
紫皇等人一行人站在高坡上,旁边的沙柳是连绵起伏沙漠唯一的亮声,他们身后被绑了手脚的季悠像头羚羊一样无力,她努力瞠大眼睛看着前方,丘脊线平滑流畅,迎风面沙坡似水,但那队人却是背风面流沙如泻。
光线太过刺眼,她干涩的眼眶似适应不了这种强度的光亮,有些泛红,也令她无论如何努力都看不清来的究竟是谁。
她私下各种猜测。
会是谁?
是主君?
但这个猜测太荒谬了。
她立即否决了。
不,不会是他。
那会是……他吗?会是那个她心心念念,多年未见的那个人吗?
一想到那个她只能永远仰望,不敢、亦不能暴露,将满腔春水暗藏于心底的那个人,她一面绝望,一面又满心欢喜,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疯子,痛便能永远铭记。
若当真是他来了……她会怎么样?
终于,那队人马已来到了他们不远的地方,沙漠上马蹄飞扬,一阵狂风袭来,沙粒飞扬,沙幕层起半楼高,在看到坡上的一众人时,他们方勒停下马匹,披光霞彩,如一团团火焰炙近,热浪袭来。
有一道粗犷豪迈的声音响起。
“前方可是……魏新王?”
紫皇闻言笑了一声,面上遮纱的面巾下,用同样震响四野的声量回道:“有这般眼力界儿,来的怕是秦锐军的蔚将军吧。”
蔚成风跨下的黑马打了个响鼻,他对身后的一众人比了个手势,然后张扬嚣扈的语气却有了收敛,却依旧沉稳道:“正是在下。”
他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却转身替另一个人牵马。
能让他以这样的姿态对待的人,想来不多,魏王视线定定地落在那人身上,一面思索着。
要说这北漠的日头着实够呛,既干燥又灼热,一个不注意便风沙兜头扑面刺眼,因此出行在外,若不包头遮脸,不用多久估计那人就几乎没法看了。
因此他们基本上也都是当地人一样的装扮,包得跟个阿富汗人一样,包括蔚成风牵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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