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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个人,还是能令高傲如凤凰的沛南山长当众认错的人。
不自不觉,受她的眼神牵引,陈季张口道:“陈孛是我堂叔。”
堂叔?
这样说来,他的父亲便是陈父的亲兄弟了,难怪长得这样像。
陈白起点头,表示知道了。
“好,我记住了。”出于同族、或者是曾经的同族亲戚,她不会杀了他,可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些人,聚在一起,逼得山长只得以自残保全同伴离去,这只手欠下的债……就让她这个当弟子的来讨回吧。
反正这世道不讲理,你有本事你便来。
陈季看着她那张平静的脸,顿时气结:“记住又如何,就凭你们?”
一个残、一个伤,还有一个……弱?
他当真认为他们这样一群文弱书生出门会没有一点依仗?
“焕仙……”沛南山长颦眉看向陈白起,语音意犹未尽。
但陈白起却先一步松开了他的手,她走前几步,看向卫溪:“师兄,山长暂时交由你照顾。”
卫溪扫横了一眼举剑相挡的楚军,然后回到她身边,问道:“你要做什么?”
陈白起闻言,凉凉地垂下眼,道:“山长的手,难愈。”
她的声音很小,似怕被身后的沛南山长听见,但卫溪一直专注着听她讲话,自然一字不落地听入耳中。
他先是怔呆,但随即神色便当场狰狞扭曲了起来,他上下牙咬得死紧,肩骨抖悚,像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身的寒戾之气抑都抑不住。
他深深地明白一双手于一个握笔纵横的士人意谓着什么,他无法想象,永远拿不起笔来的沛南山长,还会是沛南山长吗?
陈白起伸手死死地按住他,不让他将这股愤恨之情发泄出来。
“山长尚不知。”她抑着嗓子道。
卫溪闻言,眼睛一下便红了。
她目光看向银狼,面上的笑一点一点漾开,但眼神却坠入零点,细软的水逐渐凝结成冰。
“总归是要算的,你护着他,由我来。”
巨一下便挡在了低呜后退的银狼身前,若平时有人敢这样挑衅银狼,只怕不用他出手,它便早已将人撕碎嚼吞入腹中了。
但现在……它是真的害怕了,虽然不知道它在害怕什么,但巨想,若那人要动手,阿大只怕什么都做不了。
“汝,何人?”巨问道。
陈白起没有看他,既怕心软,亦怕迁怒。
她冷淡道:“陈焕仙。”
巨迈步跨前一步,沉声道:“巨。”
听到他的名字这一刻,陈白起发现她真的无法再对他无动于衷了。
她抬眸看向他,哪怕不用言语阐述,但那神色与眼神都是与看着别人的不同。
巨一对上她的那双眼睛,便着实怔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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