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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北戎王只怕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了。”她也有些渴了,走过来跟他一道跪坐在蒲团上,等着炉鼎的茶煮好盛一碗喝。
在外条件简陋,孟尝君有些嫌弃地用茶箸在水中轻轻搅动,看那绿澈清香的水波转圈:“你又知道了什么?”
方才见她站在角落一脸入神地聆听什么的模样,她这人身上总藏着些玄玄妙妙本领,他猜她估计在做什么不为人道的事,便安静地等候,不去打搅,直到她主动转身与他攀谈。
“我去救北戎王一事他们怀疑与你有关。”
后面还有一句没说,还担心你不知是哪边的人,怕你离开走漏了消息坏了他们的大事。
孟尝君漫不经心道:“那本君是认还是不认?”
人,的确与他有关,只是她做的事却不是他指使的。
陈白起眼眸不离茶水,嘴角浮起一抹温淡的浅笑:“既然弄清楚我想知道的事了,那么要留还是要走,便不是由他们决定的了。”
他听着这话,抬眸看了她一眼。
好像在问,你打算要做什么?
——
翌日叶间晶莹的晨露欲坠未落,黑蓝色云霞方方透亮一丝金光,北戎的春猎场与分划出的营地便被一支如同黑云压城的铁骑军重重包围,风声好像到了这里鹤唳惊蛰,迟迟迎不来的日光好像在为他们披一层威摄的凶光。
当北戎王与楚国使臣收到消息时,从榻上险些摔跌在地,他们一脸心惊地跑出来,初初还以为是周国去而复返的敌军,但隔着防哨遥遥一看,又不太像,对方以一种精妙的军阵排列,他们无一不身材魁梧身披铠甲,昂首挺胸,身骑汗血宝马,那气势如虹如现雄兵百万的架势,直看得他们眼皮直跳,一身冷汗。
与他们一比,亦是高大健壮的北戎军却看起来一下无助弱小了起来。
“这是什么人?!”
北戎王努力绷紧脸皮,不露慌张地询问下属。
“问了,可、可他们不答。”
有人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道:“他们就这样冷然凛冽地站在那里许久了,却一直没有动。”
北戎王想了想,领着一众上前,畏着前方那跟下刀子一样落在他身上的锋利冰冷眼神,他没靠太近,渗得慌,只大声问道:“敢、敢问,诸将来我北戎猎场,是为何事?”
如若双方实力相当,他必不会这般萎了气势地喊话,可到底是对方强势,他这番春猎为设下陷阱诱敌深入,并没带足兵马,可对方兵强马壮、装备精良,一看就是骁勇善战的军团,若非必要,谁愿意拿命相拼一场必输之战。
然而对方像铁浇铜铸的巨人像,矗立如同城墙堡垒,森森相对,一声不答。
这时,跟在北戎王后方的楚国使臣挤了挤上前,眼尖倒是看出些端倪,对方这身黑甲冷面,一身如同幽冷黄泉血祭复生的罗刹队伍,瞧着倒有几分像传闻中……
不,不可能的!
他打了一个哆嗦,立即否认了这个想法。
这怎么可能呢?
他脸色有些苍白假笑。
他这是自己吓自己,这绝对不可能是那支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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