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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能力出众是一件好事,但就是性格太独立特行、桀骜不驯,但问题应当不大,陈白起一开始是这样想的。
“当初这咒术是你下的,如今人出问题了,问一问你亦无可厚非吧。”陈白起觉得他的发作有些莫名其妙。
巫马重羽也觉得自己心态失衡导致于过阴阳怪气,他沉吟了一下,“好心”建议道:“他只怕是脑子有问题了,你该寻个名医替他医治一番,或者……我替你搜查一下他是否是真的失忆了。”
改?
是不可能改的了。
陈白起真想呵他一脸,这是在内涵谁呢,她不善地看了他一眼:“巨是不会对我撒谎的。”
“那难不成你认为我在骗你?”巫马重羽亦脸色微沉,水潋意态朦胧的眸子顷刻上挑,压迫瞥她。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之际,这时,巨一个闪身挡在了陈白起的面前,他虎背熊腰,尤其还穿着一件漆鼠棕油毛皮,手腕跟脚腕处各绑着皮质结带,愈发衬得其关节粗壮,肌腱壮硕出奇的高大,他往那儿一站,就像半垛城墙竖在那里,此时他双膝岔开微蹲,对着巫马重羽方向凶神恶煞地盯视,好似只待一个信号便会冲上前将人撕碎。
“巨……”陈白起眼前的光线一暗,她抬起头便下意识喊了一声。
巨听到了,转过头,他的五官较中原人更为立挺,像古希腊中的雕像,但却不是那种传统性三庭五眼的长相,只能说他每一处都是天地风雪粝磨刻出来粗犷。
“他,危险。”
陈白起偏过头,看向他的眼睛,一时不知道他这话是因为他自己还是因为她,他既然失忆,只怕是不记得巫马重羽对他的控制跟奴役的事了,但她还是多问了一句:“你,还记得他?”
“不……”他摇头,却露出犬牙,眼皮因半垂掩住半颗瞳孔,一盯人便显得麻木而凶狠:“他对女郎,有杀意。”
所以说,果然是兽类天然精准的直觉令他对巫马重羽一开始便警惕与反感?
陈白起自然知道巫马重羽对她是何感想,但这又怎么样,他反抗不了契约的意志,无论他怎么想都只能屈服于她,她拍了拍巨比她腿还粗的结实手臂,想让他让开,但巨却却将她拢后。
巫马重羽淡淡地看着巨,一般很少有人能读懂他的眼神,那无谓平淡之下他的神色轻蔑,就像在看一只渺小的蚂蚁一样。
“看来你当真忘了……”
忘了,曾被抹掉了神智支配的恐怖。
他话音刚落,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将巨笼罩,他瞳仁一窒,手心发汗,咬紧牙牙龈的力道几近出血,他抵抗着身体乃至灵魂的颤栗。
他不屈服,仍旧用力地瞪着巫马重羽,巨对他的反感油然而生,像天生的仇敌一样,他只要一看到巫马重羽便克制不住嗜血愤怒的冲动。
但这个人,又令他本能地感到了极致的危险,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女郎靠近他。
巫马重羽用一种看虫子类似的怜悯目光,高高在上,但实质却是冷酷而恶劣,当他正准备动手,却不期然对上了蠢狗背后的那一双如寒雾笼月的清明眼眸,那里面没有半分温度,仿佛只要他再轻举妄动,下一秒她便会杀了他。
之前,她遍体鳞伤,都不曾有这样的毋庸置疑的杀意,现在只是他随便震慑一下她的笨犬,她便要杀他。
对啊,他想起来了,她不想杀他,特意交待他给自己治伤,都不过只是为了这个蠢货解咒,如今他不再有多重要了,随手抛弃又何妨?
巫马重羽从没有这样憋屈过,连教训一个冒犯他的人,亦要隐忍着不发,他甚至愿意冒着被契约反噬的伤害杀了这个蠢货,但他的理智却及时止制住了他的疯狂。
不值得,他提醒着自己。
最后,他却只能说出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陈芮,是他在冒犯本尊。”
几乎是气音从牙缝中轻淡嗤出的声音。
陈白起很顺口地接了一句:“他方方才从你的咒术中醒过来,头脑混沌,不过言语几句冲突,你就不能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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