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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登在醒来时,昏暗的病房里,只有一盏小小的台灯亮着,席勒在旁边的椅子上打瞌睡,听到戈登的动静,他醒过来把眼镜拿下来,然后说:“我就说你会在我陪护的时候醒过来……”
戈登现在还说不出话,他带着呼吸器。席勒说:“你伤的很重,有点太重了,抢救了二十几个小时,只勉强保住了命,并且你是否能够完全康复也是个未知数。”
这位心理医生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让人平静的力量。
戈登眨了眨眼睛,除此之外,他也的确不能再做更多了,席勒打了个哈欠,说:“感谢你的合作伙伴,他及时赶到救了你一命。”
“不过我有些抱歉,追杀你的那群人,似乎原本是冲着我来的。”
戈登微微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群人只是被雇佣的杀手,马罗尼就算不雇佣他们,也会雇佣其他人。
就在席勒要继续说话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哈维走进来说:“醒了吗?”
席勒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哈维说:“换我来,你去休息吧。”
席勒临走之前看了戈登一眼,这位平常看起来总是精力充沛的警探,现在显得无比憔悴,身心的双重折磨,已经让他有些精神恍惚了。
中心医院的深夜走廊里漆黑一片,只有席勒皮鞋的脚步声回荡的十分清晰。
来到楼下,一辆车停在医院的门口,一位西装的高大男人走下来为席勒打开车门,席勒坐上车以后,说:“来点爵士乐吧。”
很快,有些轻快的爵士乐响了起来,为车内的沉闷氛围增加了一点新鲜空气,车外的流光依旧闪烁。
席勒随着困意闭上眼睛,坐在副驾驶的人显然也没有想到席勒就这么睡了过去,这位教授真是异于常人,他想。
等到车子开到地方,席勒还没从昏沉的睡意中醒过来,刚才的一会浅眠让他更困了。
沿着木质的楼梯拾级而上,席勒走进房间时,法尔科内正西装革履的正坐在桌子的后面,如同往常一样,而伊文斯也一身西装,站在他父亲的身后。
席勒坐到了教父的对面,他在胸口画了个十字,然后说:“晚上好,教父。”
法尔科内先是挥了挥手,高大的西装男人走上来,法尔科内从桌子下面拿出一盒雪茄,他的助手把雪茄剪好,席勒刚想拒绝,法尔科内就说:“我听人说你喜欢抽雪茄,刚好我也喜欢,那么就来一支吧。”
席勒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把后背完全靠在椅背上,他丝毫不掩饰自己有些倦怠的表情,但还是接过雪茄,伊文斯走过来,俯身为他点烟。
席勒拿着雪茄,看了他一眼,说:“我还没见过你穿正装,舞会上会有很多女孩追你的。”
伊文斯露出了一个谦虚的微笑,什么也没说,退回法尔科内的身后。
“你变了很多,我看得出来。”法尔科内说,这位教父抽雪茄时,依旧显得十分优雅,他只是浅尝辄止的吸了一口,等吐出来的烟雾都散尽了,再开口说话。
“我第一次见你时,就知道你不是哥谭的人,但现在好多了,这很好。”
“当你对这里充满戒备时,你会发现人人都和你作对,但当你把这里真正的当成自己的家时,你就会发现,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同道中人。”
“或许因为人人都是潜在的罪犯。”席勒说。
“你让我有些惊讶的是,你并不质疑我为什么不收拾马罗尼。”
席勒声音低沉的说:“马罗尼并不重要。”
“你总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我这辈子见过太多的人,见过太多的天才,他们往往自命不凡,就算表面上看起来十分谦虚,我也知道,他们的恭敬,只是畏惧我有枪。”
“但我恰恰知道,教父让人人都敬畏,凭借的并不是枪。”
“你让我见识到了心理学的魅力,你似乎永远能给出我想要的答案。”法尔科内说,他只是任由手上的雪茄慢慢燃烧。
“我希望伊文斯能学到这门学科的精髓,但可惜,我知道,他没这个天分。”
“他的成绩还不错。”席勒抖了抖烟灰说,“也很努力,是个好学生。”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对吗?”
席勒并没在乎伊文斯那有些失望的神情,他说:“这是好事,教父阁下,学心理学死路一条。”
法尔科内看着他,席勒又抽了一口雪茄,然后说:“这不是什么离奇的比喻,当你把这门学科学到最后,你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疯,要么死。”
“那看来你哪一种也没有选。”
“或许我是两种都选了呢?”
席勒开始越来越困,烟草甜腻的香气,让一阵又一阵困倦袭来,他眯起眼睛,整个世界的光芒,都晕成一片白色。
“我知道,伊文斯还差得太远,他像他的母亲,他既不是个绝对的好人,也做不了一个绝对的坏人,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您希望他成为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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