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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耕冷哼一声,不慌不忙的将把两把扔在地上的钢刀捡起,然后交到那两名士子的手中。
他漫不经心地道:“我说你们俩儿想打架的话,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啊。到时候又没人劝,不打死一个不算完。现在可好,这么多人围着,尤其是在鉴真大师面前,能放任你们打伤打死的吗?这样吧,我给你们行个方便……”
“什……什么方便?”
“你们俩也别打了,就拿着刀在这等着。待会儿,我喊一,二,三,你们就同时往前进刀,到时包准能死一个。运气好的话,还能两个都死呢。怎么样?本护法够贴心的吗?”
“我……我……”
二人面面相觑,目中尽是惊恐之色。
忽地,左边那个叫山下永久的士子猛地将钢刀往旁边一扔,跪倒在地,道:“崔海护法,我错了,我完全错了。我不该跟弟弟争财产的。从此以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您……您就放过我吧?”
啪!
右边那个叫山下永希的士子,猛地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顺势跪了下来,道:“我和哥哥争财产,还动了刀子,简直是禽~兽不如!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我也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还差不多。”崔耕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们不打了,那就赶快回去,处理你们之间的破事儿吧。”
“是,是。”
山下永久和山下永希给崔耕磕了一个头,就要起身离去。
可正在这时,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阴阳怪气儿地喝喊:“敢情我扶桑的大僧都鉴真,就是这么给人排解纷争的啊?这不完全是以势压人吗?唐人有句话,叫做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话用在鉴真大师的身上,还真是恰如其分得很哩。”
“谁?”
崔耕寻声望去,但见人群中有一名身着正五品下官袍的扶桑官员,正满脸倨傲地看向自己这边。
崔耕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那扶桑官员迈步出了人群,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和泉国国相小林纯三郎。怎么?刚才下官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崔耕道:“当然不对。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刚才山下兄弟对鉴真大师的劝解置若罔闻,我乃鉴真大师的护法,以力压人维持秩序,实在是理所应当。至于小林国相,想看看鉴真大师如何以智慧服人。那得所求之人,以礼相求才行。”
小林纯三郎不以为然地道:“哦,是吗?鉴真大师果真能以智慧服人?那好,山下兄弟,你们不是要争产吗?我可是听说了,你们俩儿打了无数场官司,耗费了大量的钱财,都没能成功将祖产析分。现在鉴真大师就在这,你们好好地求求鉴真大师,给你们分分家产吧。”
山下永久看向鉴真,道:“大师的意思是?”
鉴真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早就说过,我愿意做个和事老,为二位说和说和。呃……但不知二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恨不得取对方的性命呢?”
“大师您听好了……”
然后,山下永久将兄弟二人之间的恩怨述说了一遍。
山下永久和山下永希是亲兄弟,兄弟二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堪称兄友弟恭。
然而,自从他们的父亲去世,兄弟俩的关系完全变了。
为了争夺家产,他们采取了各种手段,最后弄得反目成仇,也没把祖上传下来的家产分清。
事情的关键之处就在于,每次财产分割完毕,都会有一人强烈反对,认为这样分割家产自己吃了大亏,只能重新来过。
现在兄弟二人都去平城京赶考,又同时向鉴真“行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竟然一言不合动了兵刃。
最后,山下永久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道:“还请鉴真大师主持公道,为我兄弟二人析析家产吧?”
山下永希也道:“我们家财产太多,无论官府和族中长老,都无法分匀,现在就看大僧都的手段了。”
那和泉国国相小林纯三郎,更是轻笑一声,道:“鉴真大师不是要以智慧服人吗?现在……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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