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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又听到了脚步声。
从即将踏出舱门的入口处突然转向,走到了另一个角落,拿起了什么东西——她走向了还在挣扎向前的少年。
——有东西劈开空气被高高举起,然后,落下来——
砰——
“啊啊啊啊啊!!!!!!!”
强撑笑意的劝告与剖白化作惨烈至极的嚎叫,刀尖一样隔着木板刺入园丁耳膜,让她再黑暗里惊恐地瞪大眼屏住了呼吸。
“十……咳……”
砰——
又是一声。
砰——
砰——
砰——
一次又一次,一下又一下。
她终于听见了少女的呼吸。
沉重的、急促的,伴随着沉重棍棒挥过空气的破风声,却又极度畅快地迅速填满了舱室。
风卷起大浪撞上游艇,船身猛烈摇晃,她在酒窖里大惊失色拼命撑住两边才让自己不至于撞到木板上。
但还是有轻微的响动,好在被掩盖在木板外“咚”的一声里。
屏住呼吸静等了好一会儿,园丁才发现黑暗中竟漏进来一丝光——是方才的船身摇晃导致木板滑动。
她第一时间不是惊喜而是惊恐,生怕外面的人发现自己,于是又战战兢兢等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被发现后才小心翼翼把眼睛凑过去。
——
她曾用囡囡卖血的钱带孩子去看过电影,结果因为无知买错了票,等大荧幕上出现一张恐怖的脸时才察觉自己买成了惊悚片,却又因为舍不得票钱而生生看到了结尾——她也是看过惊悚片的人。
可是她确定,当时在电影院中所见的,一切让她和孩子抱成一团险些尖叫的可怖画面,都远远比不上她在那黑暗酒窖中往明亮舱室里投去的战战兢兢的一瞥——
苍白瘦弱的少女穿着春夏时节的旧短袖,细瘦得仿佛一折就会断的手腕,和因为长期扎针而发青的胳膊都露在外面。
灯光落在她脸上身上,分明是个病美人的脆弱模样。
可当园丁往外窥去这一眼的时候,她那瘦得可怕的手指正五指紧握地无声高举起一根银色的金属高尔夫球棍,鲜红的嘴唇微微弯起,漆黑的眼睛在苍白耀目的灯光下像两颗深渊化作的石头,瞳孔几乎缩成一线地紧紧盯着地上的少年,然后,呼的一声——
皮肤被撕裂本该没有声音,却如清晰的裂帛之声,伴随砰的一声闷响重重砸进了窥视者的眼底。
血呲的溅出来。
球棍染上浓稠的红色,又在几秒内被少女抬起,于灯光下汇聚凝成一滴,不等落下又再度随着重重的挥舞而四散成旋转的丝线。
砰——
球棍砸在少年的后颈上,再度逼出他痛苦的惨叫。
砰——
球棍砸在少年的后背,发出轻微的骨裂声。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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