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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身上马,“时辰不早,我先走了。”
林巍“哎”了一声,却见戚浔扬鞭而行,很快便疾驰出一射之地,林巍没法子,只好又回了宫门候着。
傅玦从宫中出来之时天光已是晦暗,一看到林巍,傅玦便觉不妥,待上了马车一问,傅玦顿时暗了眸子,“周蔚?”
林巍紧张的点头,又道:“属下本来说让她来王府候着,等您回来了自己给您说,结果她说她养的草龟病了,想去城南找个懂行的问问。”
傅玦彻底的黑了脸,他比不上周蔚就罢了,难道他还及不上一只草龟?
……
戚浔一路策马往城南来,既撒了谎,不如跑一趟,至于傅玦令她明日在衙门候着,她闷闷地想,傅玦是傅玦,她却当知道分寸,莫说如今未能替家里伸冤昭雪,便是真成了,卫家也不再是当初的卫家。
戚浔这十来年,谨慎知足几字刻进了骨子里,纵然心底郁气,也绝不会耽误正事,她一路快马至平康坊,先到了常去的花鸟市,此地有许多卖水鸟的,所食之物,也是小鱼小虾,又有两家连带着卖龟的,她已来过多次。
买了些小鱼虾,天色还尚早,天边晚霞似火,将整条长街映照的五彩斑斓,但戚浔一回头,却见店中掌柜将水盆水桶皆往里收,似急于将铺子打烊,戚浔看了看长街上,见来往行人还算多,便觉得奇怪,“掌柜的今日怎这样急?”
这掌柜的朝外看了一眼,“你是不知道,早前街上来过衙门的人,我怕今日要生事端,还是早些归家吧。”
戚浔皱眉,“此处生了什么案子不成?”
掌柜的摇头,往西边指了指,“那边有两家卖信鸽的,也不知道招惹了何事,下午被衙门的人闯进店中查问了一番,吓得那掌柜早早关门走了。”
这条街上多是花鸟水产,店面皆是不大,怎会招来衙门查问?
戚浔不由多问了一句,“是什么衙门的人?”
掌柜的摇头,“这个不知,那些人身着便袍,瞧不出是哪个衙门,不过个个凶神恶煞的,说闯进店内便是闯进店内,哦对,他们身边还带了一只极凶的狗,见着人不使劲叫,却是龇着尖牙,看着便吓人。”
戚浔心底咯噔一下,带着猎犬,那岂非是拱卫司之人?
拱卫司在查城南的信鸽?
“他们是因信鸽才查问那两家铺子?”
掌柜的点头,“不知惹了什么事端,或许是信鸽惹了事。”
说话间掌柜的已经将外间摆的收好,见她要关门,戚浔也不逗留,很快催马离开,待走到那两家卖鸽子的铺子前,戚浔陷入了沉思,她又将马头一转,往水儿巷去,到了水儿巷外,却见此处热闹纷呈,傍晚时分,临街的数家铺子食客极多。
戚浔策马离开,往她知晓的另外一处花鸟市去,走了两盏茶的功夫,刚到街口,她便看到几人正从一家铺子前离去,这几人身着便袍,腰间却有佩刀,其中一人戚浔更觉面熟,仔细一回忆,正是当日在国公府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连忙低头,幸而暮色已至,那几人目不斜视离去,并未瞧见她。
等人走远,戚浔才策马过去,那家店门外挂着鹦鹉,门内一角果然挂着几只信鸽,戚浔下马进门,掌柜兴致不高地迎上来。
戚浔指着拱卫司之人离开的方向,“掌柜的,那几人瞧着凶神恶煞的,莫不是你此处惹上了什么事端?”
掌柜的一脸愁容地道:“哪里是我敢惹事,是衙门的人,非要追查我这一年半载将信鸽卖去了何处,我养的鸽子皆是耐力足品相好的,价格不菲,卖出去的也就那么几家,但我也不知道每个客人叫什么啊,好一番为难我。”
戚浔心跳的快了些,信鸽的确金贵,寻常百姓送信,多是找商队或者顺路的熟人带信,是用不起信鸽的,而让拱卫司如此查问的,一定是他们在追查某个案子,会不会和江默等的消息有关呢?
她不敢在此多留,看了看鹦鹉便作罢,出了门又返回水儿巷。
到了张记铺子,戚浔开门见山的吩咐张伯,“待会儿您亲自去一趟百井巷,告诉兄长,就说拱卫司在暗访城中的贩卖信鸽的铺子,不知会否与我们有关。”
张伯也知江默在等密州的消息,立刻应下,戚浔这才松了口气归家去,拱卫司应该不可能知道陆家旧仆在密州的事,她此举虽草木皆兵了些,可万一呢?他们冒不起险。
第二日大清早起,戚浔的心神便有些紧张,她打定主意,今日寻个由头早些下值,先去城南绕一圈再去百井巷。
到了大理寺衙门,除了几件旧案需要几位司直跑腿,她仍是无差事的一日,戚浔便又在魏文修的班房里帮忙,如此捱到了申时前后,戚浔看了一眼外头西垂的日头,又生生忍了半个时辰,直看到申时过半,戚浔才去寻宋怀瑾。
宋怀瑾向来宽厚,也不多问便准了她下值,戚浔大大的舒了口气。
七月暑意仍是灼人,天边落日融金,余晖映的戚浔面颊红彤彤的,可就在她快步走出衙门大门之时,她脚步猛地一顿,又像见到洪水猛兽一般立刻转身往回走。
还没走出两步,一道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要跑哪里去?”
戚浔愣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本该去那上林苑赴宴的人,竟凭空出现在衙门外,她心跳如鼓,深吸口气转过身来,望着马车内的傅玦扯了扯唇角,“咦,王爷怎么来了?”
傅玦似笑非笑的,“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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