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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音瞄他一眼,默然。
白马扶舟收起表情,凉凉的双眼轻轻一阖,说得极为笃定,“母亲且放宽心吧,阿拾与巴图毫无情分,浑不在意父女之情,而乌日苏比任何人都希望巴图消失人前。只是他身为人子,下不得手。”
宝音神色微厉,看着他没有说话。
白马扶舟又是一笑,“母亲信佛修心,不愿枉造杀孽。此事,便由儿子代劳吧。”
灯火幽幽摆动,白马扶舟轻袍缓带,背着光的一张俊脸轮廓模糊,双眼如藏深泉,五官不如白日那般清晰,却无端阴鸷妖邪,像极了那个坏透了、狠透了,最后却嵌于她心口,一生抹之不去的男人。
宝音闭眼,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
“去吧,利索点。”
天公不作美,徒留伤心泪。
下了许久的细雨,在地面留下一层湿漉漉的痕迹,时雍提着裙摆去东跨院,尚在门外就看到抱着腰刀静静而立的谢放。
院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人都睡静了。
时雍纳闷地道:“谢大哥,你怎会在此?”
一般来说,谢放总会出现在赵胤所在的三丈之内,今儿离得这么远,是在闹哪样?
谢放看她一眼,放松手臂,低头道:“郡主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嘿?时雍扬起眉梢,颇有趣味地观察着谢放的表情。
“假话如何?”
谢放道:“属下做错事情,被侯爷罚站在此。”
时雍抿了抿嘴,淡笑道:“说真话吧,这个一听就假。”
谢放抬头,盯住她的眼睛,声音极低,“爷在谈事情。”
谈事情?
时雍更奇怪了,“这么晚了,和谁谈事?”
谢放看着她,欲言又止,“不知。”
呵!
不是不知,是不敢说吧。
时雍知道谢放的为人,不再为难他,指了指院中的厢房,“我能去和侯爷说几句话吗?”
谢放沉思一下,“稍候。”
也就是说,他需要禀告赵胤知晓。
这在往常是没有的事。时雍在赵胤的房里来去自如,谢放就像个隐形人一般,压根儿不会阻止她。
时雍眉梢微微一动,“成。我在这儿等着。”
谢放没有离开,只是侧过身子,挪开腰刀,对着院子里打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时雍看不懂,但猜出这是他在传递消息。很明显,这个院子里除了谢放这个“明桩”以外,肯定还有别的“暗桩”存在。他们瞧得到她和谢放,她却瞧不到他们。
时雍内心疑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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