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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原本紧闭双目的剑斋弟子猛然睁开双眸,眼如锐剑,声音铿锵有力,“打过才知道!”
终于肯搭话了,三清驻守修士脸上一喜,还不等多说两句话,大阵便被触动了。
两人放眼望去,就见大阵之外,荒芜残破的山脉之间,一声黑袍的青年修士,披散着黑发,身上满是鲜血淋漓,血腥味扑鼻,看不清长相,惟有一身浓烈的煞气,毫无遮掩,手上拎着一只弯曲的粗粝尖角,尖角往下,是一个足有小山包大小的黑色头颅,隐约间可以辨认出原形,应当是一只妖牛魔化后的魔物。
金丹后期的气息还凝结不散,一路被青年拖着走,一路还在汩汩的冒着热腾腾的血浆,显然刚刚身亡不久便被斩下了头颅。
“回来了?”
三清驻守修士颇为熟稔的打着招呼,眼前这个散修来了此处已有数年,常常出去猎魔斩魔,次次回来都满身煞气,一身血腥,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贵派有弟子结丹?”出乎意料的,从不理人的青年突然停下了脚步,声音有些沙哑暗沉的问道。
三清驻守修士一愣,随即回答道,“正是,此事恐怕全东陆都知道了,是两位师妹,早年失踪,近日回归宗门,已是结丹修士。”
“可有一人姓虞?”黑发下的眼神淡漠冷然,仿佛不含丝毫情感,刀锋般冷冽,配着那深深煞气,以及满脸血腥,沉沉语调,这一问,倒是令三清驻守的修士哑然无语。
心中顿时百般想法涌上,莫非此人和自家宗门的弟子有仇?问的这么清楚,莫不是要寻仇?
一时间,该修士居然有所犹豫。
倒是一旁的剑斋修士淡淡的开口,“一人姓虞,一人姓詹台。”
眼神如刀剑,三清驻守修士还没有想清楚,就听见耳边一声惊雷,顿时瞪眼望去,这厮!不堪为人!
问得答案,青年转身就走,半点不带留恋,身影一点点消失在了重重大阵之中。
人一走,三清驻守修士瞪着的眼还是没有收回,眨都不带眨的。
足足盯了大半个时辰,似乎被盯烦了,剑斋的修士闭眼又睁眼,“我们剑修,对于杀意是很敏锐的,他问话的时候,不带半点杀意,更何况,你自己都说了,东陆人尽皆知。”
难得的长句,但三清驻守修士显然还是不买账,冷哼一声,扭头闭目修炼。
有道理怎么了?有道理也还是不讲义气,十年驻守之情,错付东流水啊。
剑斋修士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看来待会下值了,少不得又得去买上一壶酒赔罪一二,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堂堂金丹修士,怎生的一副孩童心态,奇哉怪哉。
东陆偏东,临海一处小村落。
结庐而居的一男一女望着手中的传音符,俱都有些怔然,怔然之间,眉眼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喜色。
尤其是其中的女子,娇俏的面容之上,一时间喜色难以掩盖,声音都有些颤抖,“她们果然都还好好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女子身侧坐着的男子看着女子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有些无奈,伸手轻轻揉了揉女子的发顶,触感柔顺如云,“她们二人福缘深厚,自是平安顺遂,我们也许久未曾回去了,此番倒是正好。”
女子连连用力点头,脸上的神情已然被欣喜尽数渲染,声音都开始变得欢快起来,“幸好我也侥幸结了金丹,若是还未结丹,肯定要被师姐们说教了。”
虽然是抱怨和侥幸的语气,但话语里透着浓浓的亲昵。
男子倏然一笑,目露追忆之色,“是啊,幸好我们两个都结了金丹,若不然,如何能堂堂正正的站到大家面前。”
话音落,一阵海风猎猎吹过,扬起男子身侧有些空荡荡的衣袖。
一时间,暮见苍茫,天涌暗流,秋尽时节,东陆风起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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