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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两人错愕地看着她。
郑曲尺就像一个金牌销售员一样,先是将市面上流通的产品优劣阐述一遍,将自己的专业性奠定人心后,再开始推销她自己出产的东西。
她眼神自信,姿态从容,从自制挎包内将卷起的图纸掏出来。
“你们要看吗?”
要看吗?
这、这都递到眼前了,无论是出于怀疑、好奇还是想要证明些什么,他们都无法拒绝她的邀请。
史和通犹豫地伸出手,正好跟牧高义的撞在一起。
于是,两人对看一眼,然后一起接了过来。
将图纸卷展开来,他们的视线在长方形的纸张上一溜划过,乍一眼看去,神魂荡飏,再继续盯注下去,然后就移不开了。
史和通脑袋遽地凑近,眼睛就跟粘在上面似的。
郑曲尺的素描画工水平高超,它的造型跟结构,可以叫人直观事物的总体,这种形式的展现,对于现在画图标还是用圈、框代替实物的工匠,无异是一种视觉冲击。
她画的那一辆马拉车,就如同是活的一般跃然纸上,栩栩如生,用线条跟明暗在纸上成为了立体形象。
牧高义眼睛都瞪圆了,他偏过头问她:“这是你画的?!”
素描自14世纪起源,如这个世界跟她那个世界历史进程相似的话,那么它还要等好几百年后才会出现。
郑曲尺不擅水墨,所以在没有电脑、平板辅助的情况下,一律素描。
“你们已经看过了,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两人有些懵,有些局促慌乱。
他们觉得……除了看出它是一辆外型豪华、造型气魄的大车之外,他们暂时还发表不了什么高深、透彻的见地。
……翻译成大白话,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俩看不懂它究竟厉害在哪里,除了外观。
史和通收回自己惊掉的下巴,他从高牧义手上抽出图纸,走到郑曲尺身旁。
“这辆车……你打算做四轮的?这是拉货的还是乘人的?这上面所绘的雕刻是何含义,前所未闻,但造型如此奢华大气的车,如果拿来拉运辎重或车货就太浪费了,不如设计成双轮用于载人行途?”
本来就是载人、行货、运载几用的复合性车型,要不然干嘛设计得这么大。
牧高义也赶紧跑过来,一把抽回图纸,反驳道:“你就关注这种问题吗?你瞧瞧这车子,四轮的径身都较小,这该如何箍轮,它型状细长,车厢这般大,却可以仅用两马或者三马来拉,这合理吗?”
合理,只要给车身减重,整体结构力量达标,它就能合理。
史和通听完牧高义的话,赞同地点头:“的确,它车厢这么长,一旦跑起来,会不会晃动得很厉害?这轮子如果急行转向,会不会从轴线开裂,造成失衡翻车?”
这的确是大多数四轮车的通病,对路面的要求十分严苛,不能上山、不能窄路、不能淌水、不能跑快、不能转弯……
这两人越说,就越觉得这张图纸乍看之下还挺震撼的,主要是这种新奇难见的画技,但它却经不过细细推敲。
毕竟它如今是在工匠的手上,而不是画师,他们更在意的是设计内容,而非浮夸华美的画工。
想到,她刚才对他们的设计图评头论足,夸夸其谈,如今也该轮到他们“回敬”一番了。
然而,郑曲尺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她又从斜跨包内掏出一叠纸,在他们面前摇了摇:“这些,我都有相应的解决方案,现在我只想问一问你们一句,假如这一辆车被制造出来,是否可以辗压邺国目前从别国引进的全数车子?”
他们看着她手上的那一叠厚重纸张,不禁咽了咽口水。
心道,真的假的?
史和通心跳得有些快,他舔了舔嘴唇,道:“你、你这说的是真的,还是故意拿一堆白纸逗我们俩玩呢?”
牧高义也不太信,但又觉得有点信,人都给纠结成麻花了。
郑曲尺故意叫付荣整出这么一张成熟、有一定威严的青年模样,也是为了在这种关键时刻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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