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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伯沉默着,对甄世成的话心有感触。
他平日里对两个通房算是宽厚的,吃穿用度比别的府上姨娘还要好,甚至她们的父母家人都安排了好差事,算是对她们跟他一场的交代了。
他只是没给她们感情,而这一点早在当年挑人时已经明说了,没有强迫任何人。
可是当她们中的一个变成杀害妻子的凶手时,那点宽厚不足以让他对着她还能保持平静。
如果没有请顺天府的人介入而发现朝云害死妻子的端倪,他可能会控制不住弄死这个女人。
甄世成的话同样给朝云带来不小的触动。
她收回视线,摸了摸瘦骨嶙峋的手,低声道:“贱婢烧完纸进了屋,刚刚躺下听到院子中传来一声响,过了一会儿后我才推开窗看,院子中什么都没有。”
“从传来声响到你推开窗看,有多长时间?”
“大概半盏茶的工夫。”
甄世成不由皱眉。
倘若凶手在朝云进屋后才悄悄进了西跨院埋藏血衣,半盏茶的工夫可不足以让她藏好血衣离去。
“你还记得进屋的具体时间吗?”
“卯初刚过。”
甄世成背手走到西跨院,站在月洞门处看向朝云烧纸之处。
卯初刚过,那个时候天还未大亮,朝云会不会没有看清楚呢?
朝云烧纸的地方是墙角处,那里种着低矮花木,倘若凶手弄出动静后迅速俯下身来,朝云从屋中往外看,很可能没有留意到有人趴在那里,那么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甄世成忽然想到了什么,大步走回去问朝云:“你烧纸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朝云摇头:“没有。”
那个时候她整个人沉浸在思念未出世孩子的痛苦中,根本没有留意周围的动静。
“那么,你当时有没有哭呢?”
甄世成这个问题令不少人侧目。
谁都知道朝云因为没了孩子性情大变的事,这位大老爷怎么还追着不放,烧纸时哭不哭有什么重要的?
“哭了。”朝云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微拢。
每一年的这一天,她都会重新体会一次什么叫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怎么能不哭呢,那是她盼了多少年才来的孩子,是她余生的欢喜与依靠啊。
“哭出声了?”甄世成再问。
朝云用力咬唇,点了点头。
甄世成轻轻叹了口气,大概弄明白凶手为何会溜进西跨院埋藏血衣了。
凶手作案后离开主院,十之八九是听到了朝云的哭声然后看到了她烧纸的情景,于是凶手在那个瞬间决定嫁祸朝云。
姜似悄悄走到甄世成身边,轻轻咳嗽一声,见甄世成看过来,轻微摇头。
甄世成眉毛拧了起来。
没有发现?
“伯爷,后宅的人都在院子里了么?”
永昌伯听甄世成这么问,不由看向管事。
管事忙道:“都在了。”
甄世成与姜似对视一眼,皆有些意外。
难道说他们的思路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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