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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在考虑还要不要说,又似乎是在思索要如何说,他沿着庑廊走着,走下石阶,往东宫的方向走。
孟十三看了看杜院使欲往的方向,长安自然也是看了看,但因着扮成楼院判,而楼院判是知晓东宫的位置的,她们是谁也不好开口问现在是在往哪儿去。
主仆俩只能在心里大概地猜了猜,觉得进宫之后绕了这么大一圈,现在该往东宫去了,不然这时辰再耽误下去,指不定就得天黑了。
也是猜准了。
到快到东宫之际,杜院使方又语重心长地与长安说道:“童贵妃之死,便是陛下,也是以意外落井而亡定论,但谁也都知道,包括陛下在内,都明白童贵妃之死,乃是被人谋害。到底连你未曾在当时听闻,只此刻听我讲,你都能提出如此多的疑问来,当年负责彻查此案的锦衣卫便更能瞧出此诸多端倪。只是啊,不管当时的锦衣卫怎么查,就是查不到到底是谁下的毒手,竟是不仅将童贵妃活活溺死,还残忍地将童贵妃的九根手指尽数嘶咬了去,让童贵妃纵然是入土而安,亦得不到一个全尸。”
他叹道:“这得是多深的仇怨呐。”
长安大概明白了。
孟十三明白的同时,注意到杜院使口中说的嘶咬二字,她示意长安再问。
所幸长安也对嘶咬存在疑问,一下子就看懂孟十三给她的眼色乃是何意,她即时再问杜院使:“大人刚才说嘶咬,可真是嘶咬?”
“当年的锦衣卫指挥使亲口下的定论,岂还有假?”杜院使感慨,“这都过去十年了。”
“那是什么样的嘶咬?”长安对当年的锦衣卫指挥使完全没有概念,“是人的?还是兽的?”
孟十三只知晓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是程鑫,对于十年之前的锦衣卫指挥使是哪一位,同样也是毫无概念。
杜院使挑了挑眉,抚了抚白须,甚赞赏地瞧了一眼长安:“你倒是敏锐。当时的汪指挥使为了查清这一点儿,可下了不少功夫,据闻是有了结论,但我么,不知。”
长安失望,竟然卡在这里了,又问:“汪指挥使?”
“汪来恩,当年的锦衣卫指挥使,乃是现今程指挥使的老上峰。”杜院使知而不言,“当时是什么原因,我亦不知,只知道汪指挥使在童贵妃之死的案子结了之后,他便也跟着卸下了锦衣卫最高首领之职,继而由最得力的程鑫接任。”
十年之前的锦衣卫指挥使,原来是叫汪来恩。
孟十三知晓了,有了名讳,那过后再查,便有眉目可顺着查。
童贵妃被谋害,且致九根手指被嘶咬掉,让贵体入土也得不到全尸,而后汪来恩奉命彻查此案,却是在结案之后卸任,由如今现任的程鑫顶上其位。
虽已过许多年月,但此案仍旧值得一提。
特别是童贵妃被嘶咬无踪的那九根手指,她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被什么嘶咬掉的,既是杜院使言明当年汪来恩是有查到真相的,那锦衣卫衙门定然是有相关记录的。
她找个机会查阅一番即可得到答案。
“这些我竟全然不知。”长安颇带试探地感叹。
杜院使闻言笑了:“当时此案乃是保密的,莫说你了,饶是现今的太医院,所有医官之中,知此案者,也不过一掌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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