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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孟家马车走过来的更夫戴着竹制的斗笠,边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身形削瘦,衣着老旧,是一件洗得发白的天蓝色短打,脚踩着布鞋,走路竟是没有任何声音。
他一手提着更锣,一手拿着更梆,老态龙钟地走着。
文方瞥了眼,见是更夫,也就没在意。
而在车厢里的孟仁吉还在想着如何才能不让孟十三白费一片苦心,连街边出现了一个默不作声的更夫也不知。
更夫一出现,风筝便注意到了,随时准备着出手。
在马车后面的陆罗也在远远见到更夫后,示意奈舍悄然近前去,确保若更夫有问题,奈舍在马车近处能及时出手相救孟仁吉。
更夫走得缓慢,也走得很自然,见到有马车,还往街边避了避,典型普通老百姓因敬畏或害怕权贵的心理,而小心翼翼离远,不想惹祸的正常行径。
陆罗远远瞧着,与在高处盯着的风筝,同时觉得对方或许真只是碰巧路过的更夫。
话说回来,眼下是夜里,在街上遇到更夫,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已然悄身赶至马车后面不足丈余地的奈舍,边躲闪着身形避着不让文方与更夫发觉,边也在暗忖着许是他和公子多虑了。
更夫已走到近前,与马车擦身而过,文方忍不住还是看了眼,更夫如常走过,他收回目光。
而变故,就在文方收回目光的一刹那!
感受到文方收回了注视,更夫手中的更梆往腰间一插,右手伸入怀里,从粗衫里摸出一把匕首,如闪电般从车窗掷进车厢。
车窗垂下的窗布不堪一击,即时被戳破,整把匕首成功掷进车厢。
更夫见畅通无阻,甚是顺利,几乎可以预料到车厢内的公子被他的匕首横着划过脖子,鲜血立刻从脖子刀口冒喷出来的情景,他好心情地勾起嘴角。
本以为要刺杀孟府的公子甚难,没想到这般容易!
待事成,他定能拿到殿下的厚赏!
可惜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风筝与陆罗、奈舍在此前虽未瞧出更夫的异常,却不管有无异常,该有警惕,他们都不曾放松过一息。
时刻准备着出手。
于是,几乎是在更夫出手的同时,风筝从上由下,奈舍从侧由中,两人齐齐出手。
风筝在上面一直盯着更夫,更夫出手的第一息,她便紧跟着在下一息出手,从匕首刺入车厢的角度判断,她可以断定那个位置恰好是孟仁吉的脖颈处。
判断出来,手中剑立刻从另一侧车窗进入,几乎是在盲视之中,她凭着多年与人交手的经验,与精准的听声辩位,长剑刺破窗布,同样直逼孟仁吉的脖子,及时成功地击落已要划破孟仁吉脖子的匕首。
与此同时,奈舍出手本想冲进车厢救下孟仁吉,不过他速度稍慢,风筝快他一步执剑刺入车厢。
他认得风筝,自不会以为风筝也要取孟仁吉的性命,心知风筝此举,定是为了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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