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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地驶入了灵佛堂,春香先行下车去打点一切,方箐随后在师父的安排下,居住在佛堂外不远处的一所清雅居内。
清雅居,房子全是用青竹搭建而成。竹子做得椅子,竹子做得桌子,竹子做得硬塌,甚至还有竹子做得杯、碗、筷。
在竹屋房檐下,还挂着一串用海螺、小竹筒制成的风铃,微风吹过,似有海潮的气息拂过脸颊,方箐不由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咳咳咳——咳咳咳——
海潮的气息中,却伴有熟悉的断命咳嗽,直直地穿风而来,震了她的耳膜。
“三小姐,你看,是他们。”春香惊叫了起来,他们看样子也是落居此处。
方箐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春香立即惊慌掩唇。
对面安心居的白衣男子,却朝方箐这边微微点了点头。“二位姑娘,又见面了。一日三次碰面,难得如此有缘,不知姑娘可有雅兴过来品茗一番,在下这里正好有武夷山的大红袍。”
“多谢公子的美意,心意小女子领了。只不过茶对小女子而言,能解渴便可以了,何况小女子不懂得品茗之道,如茶牛饮罢了。公子还是另请有识之人一起品茗,莫浪费了这名贵的大红袍。”方箐看向春香。“春香,风景看够了,我有些疲倦了。”
“三小姐,奴婢推你进去休息。”春香忙推着方箐进了清雅居,她也不喜欢跟他们两个多废口舌。还是三小姐说得对,以后能避开他们,就避开他们吧。
霍刚不悦地高高挑起眉峰。
“能得三皇子开口相邀的人,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都不知晓,竟然还不识抬举。”
“霍刚。”白衣男子轻轻地摘去了斗篷,露出了他绝代风华的容颜,一双若大海般深邃冰清的蓝色眼瞳,点点水花微微涤荡着。
“属下该死!”霍刚立即下跪领罚。
“你今天冲动了。”白衣男子举起茶杯,优雅地轻抿了几口。袅袅雾气之中,他冰蓝色的眼瞳晃起一圈光晕。
“属下不会再犯了,请少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倔强的俊俏少年,咬了咬牙齿。
“要继续留在我的身边,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白衣男子抬了抬蓝眸。
“属下明白。”霍刚二话不说,从身侧拔出寒光匕首,刺向自己的肩口处,鲜血如注,飞溅而出。
白衣男子冰蓝色的眸光波澜不起,他淡然地抬手。“下去处理伤口吧。”
“谢少爷。”霍刚抱着受伤的部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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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光如水,斜照窗棂。
方箐在柔白的光色中蓦然睁开了眼睛,她飘了飘旁侧竹塌上已然熟睡不知的春香,她嘴角淡淡勾起,起身下榻,步履稳健而轻盈。
她的双腿经过她现代的复健运动,早在宁王府的那个时候就已经能够走动了,只是那个时候,耳目众多,她只能继续扮演着双腿残废的样子。
然整日坐着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方箐白日里扮演双腿残废的角色,晚上,她则趁着春香被她下药熟睡的时辰里出来走动走动。
她如此煞费苦心地瞒过春香的眼睛,是为了什么呢?很简单,她不信任何人,她只相信自己。
她飞身起步在浓荫的竹林中,左手握了一根竹枝,出手快若闪电。
破风刷刷刷——
霎时竹叶飘零,仓惶乱窜夜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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