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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女性得子宫癌的几率大大地增加,池香萍就听说好几个人得了这个病的。
“那现在恢复得怎么样啊?身体还好吧?”池香萍在跟薛敏做婆媳的时候,两人相处得挺好的,没有什么矛盾,听到这个事情多少还是为她担忧。
“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奶,我妈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池香萍在火塘里扒拉扒拉:“你妈啊。是个好孩子。你外公外婆那两个人吧,重男轻女严重得很。你妈妈是他们最小的女儿,读书读到初小毕业,就不让读了。”
“十二岁,她就去市里的餐馆当了童工,一个月赚五十块钱。全都上交给了你外公外婆。”因为薛敏做过池香萍的儿媳妇儿,所以,池香萍对薛敏的人生轨迹是完全知道的。
薛敏去当服务员的时候,是1990年,五十块钱的工资不少了。
“靠着这个工资,你外公外婆给你二舅三舅讨了老婆。你爸爸在她十六岁的那年,跟同学到她打工的饭店吃饭,两人从小又是同学,一来二去的就聊上了。”
“你爸爸不爱读书,好不容易上完初中就怎么也不去上了,我跟你爷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还是不去,有什么办法呢?他要去打工我们也让了。谁知道他走的时候把你妈也带上了。”
“他去打了一年工就回来村里种莲藕,跟你妈来往更加密,你妈有时候都是把家里的那一串侄子侄女带过来咱们家的。十八岁,他俩要结婚,我们想着他们也谈了两年多了,两人都互相喜欢,那就结婚吧。”
“那时候你爸种藕赚了钱,给你妈的彩礼是两千。你外公外婆不是个东西,连被子都没有给你妈陪嫁过一床。”
“你妈妈吧,性子软,没有什么主见,你爸爸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把你爸爸伺候得跟什么一样,我有时候都看不过眼。但我说也说了,你妈是儿媳妇,又不是我女儿,我说太多了也不好。久了,我就当成没看到了。”
“你爸爸失踪的时候,她在家里尽心尽力地照顾你,三不五时地陪着我们去找。找了两年,等了两年,最后一次她从广粤省回来,就说要改嫁。”
林夕点点头,四年了,薛敏等了她爸爸四年才改嫁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林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她知道薛敏没错,为了新家庭不再联系她也不算大错。
但她就是心里别扭不舒服。
但想到今天跟薛敏的见面,林夕确实是没有在薛敏的身上看出一点性子软跟没主见。
那跟她说话时若隐若现的高傲她倒是感受到了。
再想到薛敏提起她爸爸时满口怀念想念,眼神却没有一丝变动的样子,林夕心神一凛:“她要改嫁之前有什么不一样?”
时间过得太久远了,池香萍对薛敏的印象全都是以前刻板的那些。
看着孙女那盼望的眼神,她仔细想了想,道:“变讲究了算不算?早上起来吃早饭必须要有鸡蛋,甚至还说想要吃面包跟牛奶。中午饭晚饭,她就要四菜一汤,不做就有点不高兴。”
“说她吧,她就说去广粤省一边打工一边找你爸爸,都习惯了那边的饮食习惯了。这也是有的,就跟你翠香婶一样,出去打工回来以后,一点辣都吃不了了。说是一吃辣的嘴巴就肿了。”
池香萍又道:“那回你妈妈出去打了五个月的工,等她再回来的时候,你都不认识她了。她也不像以前出去打工回来那样对你亲近,整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房间里待着的。”
想起这些,池香萍说:“你妈肯定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好要改嫁了。诶,要不然以她的性子,不可能不管你。”
林夕没说话,但是她却越发觉得薛敏的“芯子”可能已经换掉了。
“那她跟她后面这个男人是怎么认识的?”
“那年翻了年,你妈没去外面打工了,在市里打工的,她后面这个男人就是她在打工的时候认识的。没多久就领证结婚了。”薛敏跟她儿子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两人年纪小,没领证。
后来林夕她爸爸失踪,薛敏的户口就没有迁过来。薛敏都跟人家领了证了,池香萍他们才知道消息的。
他们婚礼的时候,池香萍还凑了两百块钱让村里人捎过去随礼。
林夕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饭菜该做起来了,池香萍去厨房忙活了。
林夕去了房间,她现在住的屋子,是以前她爸爸跟薛敏的婚房。
林夕搬了竹子做的梯子搭着上去看,房梁上什么都没有。就跟她说的那样,那个传呼机在她家前些年翻新屋子的时候就不见了。
“小夕,小雨,下来煮饭了。”池香萍在厨房喊,林夕把梯子搬了放在她的门后,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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