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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化雨散漫地往御花园那处热闹地而去,尚未靠近,就看见身着鹅黄锦袍的少年,玉带束发,剑眉星目,寒着脸冲上前,一把将鳐鳐拉到他身后。
他盯向程酥酥,言语之间都是瘆人凉意:“程姑娘说话忒难听了些,什么失了清白,这种私密事,能被你听见?!还是说,你程酥酥亲眼看见鳐鳐失身了?!既亲眼看见,你缘何不当场阻止?须知,你这是变相地谋害公主!”
掷地有声的话,令程酥酥当场红了脸。
她紧紧攥着裙摆,梨花带雨的杏眼不可置信地盯向花思慕。
这个人怎么回事,魏文鳐都那样了,都不是干净姑娘了,他怎的竟然还要护着她?!
心里是这般想的,可她的面上,却仍旧楚楚可怜。
泪珠子可怜兮兮地滚落雪腮,她上前一步,声音温柔至极:“我不是故意说公主殿下的,我只不过是担心她……思慕哥哥,你不要生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本就是你的错,这等无凭无据的事,也敢到处胡言乱语!什么订亲宴取消,我与鳐鳐自幼青梅竹马长大,彼此心意相通,此生注定是夫妻!今日订亲宴照旧!”
花思慕戾气满身,说罢这番话,就拽着鳐鳐,快步从这里离开。
魏化雨靠在一棵树干上,目送他们朝游廊而去,唇角弧度冷讽。
他垂眸掸了掸宽袖,再抬起眼帘时,眼中有浓烈杀意一掠而过。
花思慕带着鳐鳐去了御花园里一座楼阁,亲自给她斟了一盏花茶,“喝罢,我总说程酥酥惯会装腔作势,你遇上她,不可动粗,否则就是落了她的圈套里,你怎的总是不听?”
鳐鳐双手捧起花茶,指尖仍旧止不住地轻颤。
她偏头盯向花思慕,“那你要我如何?同她比谁更会装柔弱吗?!思慕哥哥,我是大周的公主,是这个王朝最尊贵的女子!若这等身份,却还得憋着气同她周旋斗法,那我要这身份有何用?!”
她说着,因为愤怒,眼泪不觉滚落,顺着雪腻的下颌,滑落进花茶之中。
她知晓的,她的身体里,有大魏皇族的血统。
在大魏那个地方,女人们没有中原的姑娘这般做作,她们大都很直爽,若遇上欢喜的男人,就会热情表白。
她亦是如此的。
她不喜与女子们窝在一处宅斗。
男人并非她的整个世界,她的血管里有风,她想去更广阔、更大的天地里,一展她的本事与拳脚。
而思慕哥哥,显然并不了解她这一点。
她抬袖擦了擦眼泪,心中委屈更盛。
花思慕拿她没办法,轻声劝道:“鳐鳐,我知晓你不欢喜与她们周旋,可你迟早要出宫嫁给我。届时,难道你就不跟她们打交道了吗?你生在这个贵女圈子里,注定了余生里都要与她们交往的。”
鳐鳐听着这种话就觉得厌烦。
她把花茶放到案几上,起身道:“我去楼上更衣,你先走罢。”
花思慕只道她是要自己一个人静静,也知晓她一个女孩子经历了那种失去清白之事,大约心里正难受着,遂果然依言离开。
鳐鳐来到二楼,这里是专门为参加宴会的姑娘们准备的更衣梳洗室,衣裙钗饰等物件儿准备得十分齐全。
她把里面的宫女都打发了出去,在梳妆台前坐下,对着菱花镜擦了擦眼泪。
正兀自伤心时,一道邪魅低哑的嗓音,自窗边儿响起:
“我的小公主这是怎么了,怎的把你的小竹马打发走,却一个人在这儿掉眼泪呢?看着怪可怜的。”
鳐鳐抬头看去,只见魏化雨从窗台跃进来,迈着散漫的步伐,走到了她跟前。
她别过身子,声音冷冷:“我如何,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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