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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藻抬头看了欧阳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欧阳灿已经挂断了电话。
“潘警官?”田藻懵懵懂懂地问。“这时候还打给你,是不是……”
欧阳灿好一会儿没出声,握着手机有节奏地敲着膝盖,然后她轻声说:“人抓到了。我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这么快?”田藻吃惊。
欧阳灿把手机往床上一丢,顺势倒在上面,说:“有的放矢,怎么不快?睡吧。”
田藻睡不着,把笔记本打开,但她坐在那里,头脑中空荡荡的,出了好一会儿神,一个字都没有打出来……她把笔记本合上放到一边,正准备躺下,忽然发现欧阳灿也没睡着,轻声问:“你不是困了么?瞪那么大眼?睡不着了?”
“有点儿。”欧阳灿说。奇怪了,明明很困的,就是睡不着……旁边床上夏至安从躺下开始就没有动过,呼吸匀净,真让人嫉妒。
“因为案子?”田藻问。
“……是。”欧阳灿承认。
这么复杂的案子,忽然间说突破就突破了,无论如何都是件对人很有冲击的事。她还有些难以置信。
“破案了你不是该高兴吗?”田藻问。
“现在还算不上破案,只能说有突破。”欧阳灿翻了下身,面向田藻方向。“你不是也睡不着吗?”
“嗯。那些事要不是你们来调查,我是不愿意想起来的……一旦想起来了,又好久都放不下。”田藻说。
“真是没想到啊。”欧阳灿似自言自语。
田藻也没问,到底没想到什么。
两人都不再说话,躺了一会儿,看着天花板,窗外的天空已经露出淡淡的青色,天都快亮了……欧阳灿朦朦胧胧睡了过去。这折叠床很窄,她睡梦中都在担心自己会从床上掉下去或者不留神滚到旁边夏至安床上去,因此这几个小时她睡得颇为辛苦,时不时就要醒一下,而且越睡越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些,她也睡沉了……
清早闹钟响时,她眼睛都睁不开。手在枕边摸了半天,闹铃越来越响,她好容易摸到手机睁开眼看时却发现不是自己的,这时候闹铃声却停了。她闭了一会儿眼,脸转了转,埋在枕头里……这枕头柔软又暖和,还有……她猛的睁开眼,先看到了色彩鲜艳的织物……她惊的急忙爬起来,瞪着眼前仍然睡得安安稳稳的夏至安——两张折叠床中间的缝隙还在,可她竟然就不知怎么的靠在了他身上……怎么没掉下床去呢!
她懊恼地抓着头发,这才发现身上还盖着他的外衣……她又狠狠抓了下头发,回头看田藻背对着这边睡得正香,再看夏至安动都不动酣然而眠,摸摸胸口,放心了些……幸而这么丢脸的事没人发现。
她看看时间,其实还能睡一会儿的,可她再也不敢回折叠床上去了,幸而这会儿她已经清醒了,去卫生间洗把脸。
凉水泼在脸上,洗过了之后,她的脸还是红的……她轻轻拍拍脸,晃晃头,拉开门出来,发现夏至安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转身出去看了眼,走廊里空无一人,不禁有点儿纳罕,回来收拾好东西将折叠床重新折好立在墙角,田藻还在睡,她却看着那折叠床出了神……她吸了吸鼻子,给夏至安打电话,想问问他去哪儿了。
电话没打通,病房门却开了。
夏至安拎着三个袋子走进来,看着她,问:“你找我?”
这问题本来特别简单,甚至没什么意义,只要随口应一声就行了,可欧阳灿居然看着他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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