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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孛那方的心思方方放下,她便转过身来。
“发生什么事了?”
她眼中的穿透是那样不容逃避,直咧咧的刺入人心底。
他一僵,避开她了的眼,意态轻懒道:“为何这样问?”
陈白起拿眼打量他:“我在离开陈府前见你还一副打算搞事的样子,可一回来便跟个败犬似的,莫不是论口舌你还输给了巫长庭?”
姒姜闻言面上浮了一层极浅的怒,嗔瞪了她一眼。
什么败犬啊?他在她眼中便这么没出息?
“我才没有输给他呢,而是……”输给了你。
他含糊隐了尾音,不想与她再讨论他跟巫长庭两人私底下讲了些什么不愉快的话题,他面色一扫,认真地问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那巫族又是怎么一回事?”
要说其它人哪怕再熟悉,也是不敢这样贸然便问出这等过于刺探冒犯的事情,但姒姜不惧、不畏,他坦然而从容,这皆源于陈白起对他的信任,他知道,她可以不信这世上的任何人,却是会信他的。
这源于他们之间结下的那永不背弃的契约,亦源于他那一颗始终待她真挚、唯一的心。
果然,陈白起并没有觉得他这样问有什么不妥,她让他坐下,整理了一下这些时日发生过的事情与他讲了,拣去一些不能说的,剩下的包括与谢郢衣的那一桩巫族包办婚事都一并讲了。
听完她讲的这一些事,他久久无法平静,这里面的内容多数叫他吃惊,关于巫族的来历与他们的野心,但到底最令他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你与他……牵及到如此多的方面,断是断不干净的了,是以,你会娶他?”
这个他,自是指谢郢衣。
讲到这个“娶”字,他颇为滑稽地挑高音调,笑音尾讽。
也不知是在讽这桩婚事的由来,还是在讽女子娶男一事。
以巫妖王的身份自不会如寻常姑子一般嫁人,谢郢衣即便与她成婚,亦是以入赘的形式嫁入。
陈白起面色平静,这件事其实她也考虑良久,但最终的答案是:“我不知道。”
没有一口拒绝便表示她在犹豫,决择与衡量,她眼下没有感情归宿,为了任务自也不会纯粹地以相爱为前提择偶,但毕竟是终身大事,关系到两人的未来,她可以无所谓自身,却会考虑到另一半会不会接受这一桩近乎是丧偶式的婚姻。
姒姜见她没有对这桩婚事有明显的排斥,她其实怎么想的,他也能从她的性子与行事作风猜到了几分,但他就是胸口发闷发苦,那种身不由已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想,这就是嫉妒吧。
哪怕是因势所迫,哪怕是另有目的,但那个叫谢郢衣就是有这样的机遇与好运,他既不用像楚沧月一样摧肝伤肠,不用如他一般兢兢业业的在后谋求,不如像姬韫那般苦忍隐藏,便可以凭着那与身俱来的身份轻易成为离得她最近的人,将来还会成为她的夫婿,与她正大光明地在一起永不分离。
一想到这,他便嫉妒得面目全非。
他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魔鬼,有些事本不该提,他却还是软声道:“白起,你要与别人成婚,莫非你已忘了楚沧月了?”
陈白起一怔。
她对这话有些疑惑,不禁奇道:“我没忘,只是这些又与他何干?”
姒姜有些狐疑地看向她,她好像对楚沧月……变得无动于衷了?
“你记得他,那你们发生的事……”他欲言又止地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想从中看出什么言不由衷的痕迹。
“我又没有失忆,自是没忘,只是我与他的君臣之谊早已事过境迁,在死地相帮替他解毒,亦不过是看在过往主仆一场的情份上。”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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