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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家住何处?”
时雍垂下眼帘:“顺天府。”
巴图:“几岁从军?”
时雍:“十五六吧。”
巴图:“师从何人?”
时雍:“顺天府的一个大夫。”
巴图:“姓甚名谁?”
这步步紧逼式的追问,在时雍心里仿佛敲起了鼓。这时,她已明显的感觉到巴图的询问不同寻常,似在怀疑什么,可她并不确实,什么样的答案,是他想听的,只能含糊其辞。
“家师姓孙,名讳小人不敢直呼,说来大汗恐也不识得。”
巴图眼波微动,“可与孙正业有渊源?”
时雍心里咚一声。
当孙正业的名字从巴图嘴里出来的时候,她对这个大汗的防备,变成了更深的畏惧与紧张。
对大晏做的功课也太足了。
连孙正业都知晓?
时雍头皮发麻。
“孙老名满京城,可我也只得耳闻。家师不是孙老。”
巴图点了点头,这绕着弯的问话终是结束了。深深看了来桑一眼,巴图又把他训了两句,离开营帐前,突然转身看时雍。
“可会针灸?”
时雍身子微僵,“会一点。”
巴图道:“孤近日常有头痛之疾,晚些时候,派人传你。”说完他转身,带着侍从大步离去。
毡帐里安静了片刻,
来桑猛地抬脚,踹翻了营中的小几。
“我还是不是兀良汗的皇子了?抢人抢到我帐里来了!”
来桑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可偏生那个人是兀良汗至高无上的王,是他不可冒犯的父亲,他除了拿椅子和自己帐中人发脾气外,就是踹完椅子后发现,身子更痛了。
哆嗦着呻丨吟一声,来桑痛得截倒下去,朝时雍低吼:
“你是死人吗?还不快为本王想想办法。”
时雍淡淡看他,“二殿下,伤势未愈,疼痛在所难免。”
来桑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写满了问号。
“你不怕?”
时雍问:“怕什么?”
来桑道:“你没听到吗?我父汗说晚些时候要传你去?你就不怕不怕他砍了你的脑袋?”
时雍垂下眼皮,“身处狼窝,死生不由我说得算。”又幽幽一叹,“我在二殿下帐里都保不得命的话,何人又能救我?怕也无用。”
这低低的无奈感慨,像刀子似的捅在来桑身上。他对这个火烧大营的小子的死活倒没有那么在意,就是心里头有一股子邪气,气巴图不顾父子亲情把他揍个半死,气巴图不顾他的颜面,直接在他帐中要人。
就如同叛逆期的孩子,在父亲的严格管束下,越是不让做什么,就越想做什么,随时都想去捋一下虎须。
来桑思量片刻,突然抬起眼,嫌弃地看了时雍一眼,拉着个脸道:
“父汗若要强迫于你,你就说,你是我看上的人。”
时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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