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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萧风并不隐瞒一天只能测一个字的规则,这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既然军中的内奸已经跑了,那么这个不算秘密的规则,萧芹早晚都会知道的。
第二是提前告诉萧芹,避免萧芹逼自己测字时索取无度,真把自己搞得啥尽人亡了。
当然,萧风压根就没打算替萧芹真测字,字随便你写,至于怎么说,嘴在我自己脸上,我敢说,你敢信吗?
那萧风为何要把给仇鸾测字的事说给萧芹听呢?
萧风同样温润深邃的眼神也一直在看着萧芹的脸,嘴里的话却显得十分漫不经心,真的就像两个亲戚在聊天一样。
“只是那个字还有件事我至今没弄明白。龙从云,虎从风,袭击大同之事,当与一个名字中有‘云’的人有关。
龙性主淫,莫非这是个色鬼?还是个淫妇?此人是在大同城里吗?”
萧芹的脸色丝毫不变,举杯慢饮。
“你都落在敌营了,还有心思刺探这些事?你就是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你还能逃出去不成?
说到这里,我倒是也好奇得很,这个字又是如何让你看出我打算半夜偷城门攻城的呢?
当时我以为是胡宗宪的手段,现在回头想想,没有你的指点,他们未必能想得到。”
两人互相试探,虽然只是唇枪舌剑,却有如两个绝世高手在比拼一样。如果两人之间的心思活动能具象化,那空中一定早已是千军万马在互相冲杀了。
“这事我犯不上瞒你,‘衣’字左侧为夜之半像,右侧为匕之像,当是夜半有人持短刃发难之意。
所以我推测是大同城内有白莲教的内应,要趁夜半夺城门,放鞑靼兵入城。”
萧芹‘哦’了一声,想看着一件宝贝似的看着萧风。
“你我既然难以确定辈分,不妨就以年齿为凭吧。你比我小甚多,我当个叔父也是当得起的。
不过我听说你喜欢与人称兄道弟,我就叫你风弟好了,你可以叫我芹兄。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我不会杀萧家人,更不会杀你。”
萧风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说:“既然如此,你也该知道我不会帮鞑靼人攻打大明,留着我也没有用,干脆放了我好不好。我回家给芹兄你供长生牌位!”
萧芹也含笑看着他,真的就像看着一个顽皮耍赖的小弟弟一样。
“你为什么不能帮鞑靼人攻打大明呢?”
萧风擦了擦嘴角,抹去嘴角的酒水,却抬起手来冲着灯光看了很久。
“你看这是什么颜色?”
萧芹不明就里,但仍然温和地回答道:“醇酒无色。”
“我看着却是红色的。前几天我吐了次血,就在那个被你们屠杀的村子里面。”
萧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战争,永远是不择手段的。风弟,我能看出来,你不是妇人之仁的人。我想,你也能猜出我这么做的目的。”
萧风看着萧芹,目光变得冰冷而难以捉摸,这种目光燕娘曾经见过,能让人的心跳加速,全身冰冷。
但萧芹却似毫无感觉,温良如玉的目光一直对视着萧风,并无闪躲。
“战争什么样,我知道。我也知道战场上的人发起疯来是什么样。但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帮鞑靼人攻打大明。”
“这又是为什么?”
萧风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是汉人!”
萧芹看着萧风,表情变得十分古怪,然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
终于,萧芹停住了笑声,看着萧风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又隐藏着深深的痛苦。
“谁说你是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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