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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元宵节晚上,四人结伴在广州城中赏花灯,游珠江,逛花市,猜灯谜,玩得甚是尽兴。
第二日,谢霆对邓涛与傻苍及岳海青道:“二位兄弟,岳小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哥我曾说过,每年元旦我都会去陪芝芝,今年因伤未能前往,芝芝一定会十分担心挂念,我现下腿伤已愈,须得前去与她相会,此次一别,定能再会,到时我们再一起痛痛快快喝酒。”傻苍拉着他的手,道:“谢大哥,我一定会探听到七彩虹珠的消息,并且无论如何都要占为己有,送给芝芝姐姐服食,让你们早日相聚。”
谢霆道:“我住江西南昌城西大街,门前有一口大鱼塘,大榕树下便是我的家,有了确切消息,无论如何须得通知我,咱们兄弟共同进退,夺取虹珠。”邓涛道:“别忘了我,小弟武艺虽不济,却是还有几个小钱,说不定用钱能解决呢,那就不用兄弟冒险抢夺了。”三人一起大笑起来。
岳海青躲在一旁没有说话,谢霆走过去向她笑道:“海青,你怎么了?”岳海青双眼红肿,低声道:“你不是答应了让我跟着你么,怎地现在却要一个人离去?”谢霆道:“此去芝芝居所有千里之地,路途难行艰险,那儿是高原地带,空气稀薄,又温度极底,常年积雪冰川覆盖,普通人根本上不了去,我答应你,一有空便来瞧你,邓大哥家庭条件优越,他和傻苍又对你那么好,你便好好在这儿呆着罢。”说完转头想叫二人过来,却不料二人已然离开。谢霆心中暗骂:“两个该死的家伙。”
岳海青再忍不住,两颗大大的泪珠滴下,模样甚是楚楚可怜,谢霆安慰道:“傻姑娘哭什么,郑叔叔又不是不回来,回来给你买和龙须糖吃。”岳海青听了更是伤心难忍,竟然低声抽泣起来。谢霆慌了手脚,束手无策。任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面对着哭泣流泪的姑娘却也是无计可施。岳海青哭了一会儿,抽咽道:“谢大哥,我妹妹下落不明,我……我很想念她,你……你陪了芝芝姐姐后,可以回来与我一齐找寻她吗?”谢霆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你,见过芝芝后,即时回来替你找妹妹。”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小孩子。”
“我不信,你一见到芝芝姐姐,就会忘了我,忘了我们的约定,呜呜。”岳海青又哭了起来。
谢霆无可奈何,只好哄她道:“你不放心,那我们就拉勾勾,谁说话不算数谁便是小狗。”
岳海青伸出细长洁白的小指,谢霆也伸出了粗壮有力的小指,两指相碰,岳海青全身一颤,竟有触电的感觉,她知道,两指这么一勾,自己再也忘不了他,虽然他们之间,隔着个沉睡不醒的张芝芝,甚至还可能有妹妹的阻挠,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为了他,为了眼前的一刻,她愿意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两人四目凝视,良久无语。
刹那间,张芝芝瘦削的脸孔在脑海里闪现,谢霆又感到无比痛苦,如有一根根尖刺,刺入心脏,痛得他不敢再看岳海青,调转身子,飞奔离开。岳海青追了几步便停下,看着他的身影杳冥,轻轻靠在木棉树旁。木棉树高大挺拔,枝干似铁,不正是谢霆的化身吗?树身上的一枚枚尖刺,那是谢霆心中的刺,树身上有多少根刺,谢霆心上便有多少根刺,这坚刺,使人不敢靠近,不敢亲呢。岳海青将脸贴在树身上,轻轻抚摸尖刺,轻声唱起时下流行小曲: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歌声凄切,一曲既完,双眼泪痕深。
谢霆离开后,欢乐少了,笑声没了,过得几天,郁郁寡欢的岳海青不告而别,傻苍与邓涛十分担心,城里城外四处找寻,经过净慧寺(今六榕寺),邓涛提议进去求神问佛,保佑岳海青平安无事,顺利归来,傻苍想也不想便进了去。
寺内有有六祖堂,观音殿、僧舍斋堂、功德堂,傻苍对邓涛道:“咱们先对六祖许愿,再求观音娘娘保佑。”二人买了高香,到六祖堂上香磕头,随后去观音殿,观音殿静悄悄并无游人,清凉冷落,与六祖堂的香烟缭绕相比,如是闹市之比竹园,刚跨进殿内,突见一瘦削女子虔诚跪伏在蒲团上,瞧背影不正是找了良久的岳海青!
傻苍大喜,立想冲进去叫唤,邓涛一把扯着他的手,将他拉出大殿,傻苍问:“怎么了?”邓涛道:“岳姑娘在为谢大哥和妹妹祈福求安,咱们别去打扰她,便在这儿等她罢。”傻苍想想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涛哥说得对,咱们就在这儿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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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等到天色昏黑,炊烟升起,岳海青并没有出来的动静,又等得月上枝头,殿内还是静悄悄的,邓涛道:“傻苍,不如你先回去,我在这儿等她。”傻苍道:“你回去差不多,我看你等得心烦气躁,早不耐烦,岳姑娘如此诚心,说不定已然在这祈祷了数天,还不知道她会求到什么时候,你一个公子哥儿,怎能受这苦,快先回去做好宵夜等我们罢。”邓涛道:“公子哥儿又怎么了,公子哥儿便不能吃苦么,还是兄弟吗,说这等话。”
傻苍笑道:“当然是兄弟,只要你不怕累不怕饿,那咱们就一块儿在这儿等,我不信咱俩又坐又站又走又聊天,还比不上那只知跪着的傻丫头。”邓涛道:“你是傻苍,她是傻丫头,那我得叫傻涛,傻傻才会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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