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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滢在皇陵的五个月后,海贵人的肚子提前发动了。
继四阿哥出生后,宫中许久没有喜事。
皇上对海贵人这胎很重视,命太医务必仔细侍奉,保龙胎无虞。而后又传了旨意,晋海贵人为嫔位,赐封号为“愉”。
一个月前,启祥宫的偏殿,阿箬气得面红耳赤,她将面前的摆设都挥至地上,破碎的刺耳声让她烦躁不安。
为什么玫贵人,仪贵人这么卑贱的身份都可以有孕?
为什么刚入宫的愉嫔也能生孩子?
可偏偏就是她生不了!
新燕慌忙收拾着碎片,边小心地劝道:“主儿,这些都是皇上赐的物件儿。若是被皇上知道,怕是要怪罪。”
“我还怕这?”阿箬冷笑,“皇上都多长时间没有翻我的牌子了,娴妃口口声声说要提携我,到头来还是将好处都给了海兰。”
新燕说:“娴妃娘娘毕竟对您有心结,若是没有海贵人,那娴妃不是只能选择您了吗?”
阿箬极度扭曲的自卑中,忽然有个阴暗的想法跃跃欲试。
***
咸福宫正殿内,慧贵妃跪在佛像面前诵完菩萨心经,听着茉心的来报。
“慎常在那边有动作了。”
慧贵妃本欲早些了结了阿箬以绝后患,不曾想嘉嫔暗自给阿箬下避子药的举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细查之下才发现嘉嫔竟与延禧宫走得很近。慧贵妃立刻就想到了沈滢的话,嘉嫔不甘人后,或许与娴妃有合作。
处置阿箬太简单了,不如让她们自己内斗。
高曦月抬眼看向东六宫的方向,吩咐道:“你挑机灵的人仔细看着,不要伤了龙胎。”
茉心问:“您要放过海贵人的孩子?这不是给了娴妃底气吗?”
“本宫不愿伤害孩子,除非逼不得已。再者皇上重视皇嗣,贸然动手恐难脱身;况且这中朱砂早产的孩子,本宫也想瞧瞧。”
海贵人这一胎从午后生到了晚上,皇上赶去延禧宫时,正听着海贵人凄厉的声音。
五阿哥被接生嬷嬷抱出来时哭声很微弱,他比其他阿哥刚出生时都要小,甚至皇上都不敢抱他。
太医生怕皇上大怒,便开口道:“五阿哥因是早产,又受母胎曾经的朱砂影响,故而如此。”
皇上一听到朱砂,便反射性的头疼。
他简单看了几眼孩子,便起身离开了。
娴妃瞧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吩咐乳母将孩子好好安置,切勿受凉。
愉嫔这一夜过得十分艰难,她产后大出血,太医们全力相救才保住了性命。
这一夜,阿箬愤恨地踢坏了一把椅子。
这一晚,皇上来到长春宫,他与皇后同坐在寝殿内心情低落。他已不再是白天高高在上的君王,他此刻只是一名怜惜幼子的父亲。
“朕当年担忧玫贵人的不祥异胎传出去,也觉得玫贵人身份卑微德行有亏,不配为皇子生母,故而没有彻查朱砂。可如今愉嫔的孩子也受了朱砂的影响,朕瞧着那孩子,就想起朕的无能。”
皇后默默地握紧皇上冰凉的手,轻声细语道:“皇上为大局不得已而为,臣妾明白皇上。既然愉嫔已顺利产子,那便以此为由命内务府彻查朱砂吧。”
皇上靠着琅嬅,只觉得心平静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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