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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去何往（第1页）

“唰！”一抹寒光截去了木木的脚步。

木木冷笑一声，看向空中：“下马威这种小把戏，还是免了吧。”

虞喜优面孔有些扭曲：“你疯了。你分明是故意的。”

木木无畏地直视着虞喜优：“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大人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魔界。我就是想让大人做回她高高在上的神。”

虞喜优愤怒道：“你这是在害她！我早告诉过你重修神位是极难的！这里面的问题你根本考虑不到！”

木木的眼神有些冷：“我考虑不到？是考虑不到神界的威胁？还是考虑不到清昙会重新喜欢上中天王？虞喜优，一千年了，大人除了在罗幕殿消耗无聊的时光，就是在寒石鬼洞抵抗封印，忍受神力压缩的痛苦。你知道那里有多可怕吗？你见过她死咬嘴唇不敢吭声，生怕你和魔尊担心的样子吗？你感受过阴风刮骨，封印倒卷的疼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开心，可以把大人永远留在你身边，谁都不能接触她，不能再带走她。”

虞喜优不答话，只是凶狠地看着木木。

木木笑起来：“其实我们都知道，当年神界那位把大人的神骨神忆打碎，抛掷于天地之间，要寻回总是办得到的。封印之法终究难以长久，以前大人的灵力消耗封印要花费一年的时间，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月，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天，总有一日会时时刻刻爆发。那时候你打算怎么办？让大人时刻呆在寒石鬼洞吗？那和在九幽清池受刑有什么不同？我们好不容易救出大人有什么用？”

虞喜优脸色阴沉，木木说的不错，这一天来的只会比他们预料的更早。可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那位当初打碎清昙的神骨神忆，本身就存了这样的心思，让清昙自身的神力折磨的她灰飞烟灭，他们只能延缓这个过程，若是不寻回神骨神忆，是没有根本解决办法的。

木木微笑着说：“我想跟你说的是，大人从来没有爱过你。就算现在没有中天王，大人依然不喜欢你。在大人心里，你永远是朋友，是哥哥。而绝不可能是···”木木轻轻地说出令虞喜优绝望的二字：“爱人。”

是啊，不管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昙昙都没有喜欢过他啊。不管是在流火山，还是在神界，还是现如今的魔界，从来没有过。自己也是清楚的啊。只是，由木木嘴里说出来，还是那般的心疼啊。木木是他用一片花瓣养起来的花灵，本就是他灵魂本体的一部分，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也知道那些他明白却不敢承认的事情。

可是，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总是想：“或许，再多一点时间，再多一点，昙昙就会喜欢我了呢。这一时辰她不喜我，但是再坚持一个时辰，或者在下一个时辰，昙昙就会喜欢上我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一天又一天，他几千几万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所以他是不会放走昙昙的！若是真的把昙昙放走了，那才真的是要完全失去她了！

思至此，虞喜优淡淡地说：“随便你吧，总之我不会放她走的，魔尊也不会同意的。”

“你，可真是狠心。”木木凉凉的声音飘出：“你忍心看大人痛苦？”

“我会帮她找到安稳的法子，就不劳你费心了。”虞喜优仍是平淡，话锋一转：“你既如此忧心昙昙，就替她去打扫干净寒石鬼洞那些阴风阴煞吧。”

寒石鬼洞，自生阴寒之气，根本清除不完。虞喜优此举，分明是怕她再影响大人！当真是好算计！可惜自从千年前虞喜优强行冲击神界的九幽清池救出大人后，本体便一直不太稳定，自己因此生了神智，他对自己也不那么信任了，虽然明知自己是与大人真心相交，可毕竟有了独立的思想，不再像从前那般与他恍若一人了。

自那一天起，清昙就没再看见过木木，看木木的传信，是替她在寒石鬼洞清扫寒气，自然心疼的不得了，说什么也要去把木木接回来。可虞喜优拦着，说是木木心下愧疚，只能眼看她受苦却帮不上忙，这样还能让她稍微舒服点。她不明所以，但隐隐觉得只能暂时这样。

对于虞喜优来说，他真的不敢想象没有昙昙的日子要怎么办。既然如此，不如就一直这样下去，他可以守在清昙身边，清昙不必懂得情爱之道，也不会喜欢上他人。对他来说，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爱而不得，就只好守护。哪怕让这份守护，变成禁锢。或许在别人眼里，这是自私，根本不算喜欢，不算爱。但是，为了得到她，哪怕变成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都是无所谓的。

如此，又是大半月过去。在梦幽草和虞喜优内力的保护下，封印仍是安稳的镇守在清昙体内。这一月底，魔界至尊的赤诡尊上，也终于是到了出关之际。

夜。罗幕殿的屋檐上，静静地蜷缩着一个少女。

殿中的侍女早已被吩咐下去休息了。大家都以为清昙已经睡了，可是她没有。有些事情，让她想不通。这些日子，美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既是压抑，又是渴求，总是一闪即逝，待自己再看，就又消失不见。如果不是她刻意留心，恐怕永远发现不了。木木离开自己去寒石鬼洞的事，她知道有蹊跷。可是她没有问，虞喜优也没有说。这种态度，也算是他二人之间奇怪的默契吧。

明日，师尊姐姐就要出关了。自己又要去那个鬼地方了。不过，可以看见师尊姐姐，还是很开心的。姐姐和美人为了自己身上的伤如此费心，自己也要懂事一点，不要像以前的自己一样让他们担心才是。以前的自己···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按自己现在的性格，肯定不会偷偷跑去魔狱深处的，看来自己以前很不安分呢。现在的自己，肯定也不会去招惹洪荒异兽，那为什么以前的自己会这样做呢？自己重伤昏迷，还连累姐姐和美人为了救自己受了重伤。从前的事情，怎么会受了次伤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想来自己也是姐姐亲封的优昙魔姬，怎的这般无能？突然很想知道，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照现在来看，自己失忆前后可能变化很大吧。姐姐和美人会不会不适应？但是他们也没有表现啊，也甚少提及从前的自己。她记得以前有个侍女，叫做阿颂的，头部受伤之后也是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可是她的姐妹们总是习惯说：“阿颂啊，你以前可是怎么怎么样的···”自己去问姐姐和美人以前自己是怎样的，他们却总是含糊其辞，只道自己从前顽劣，跑到魔狱深处惊醒了洪荒异兽，被攻击到重伤。可是，很不符合情理啊，对不对？究竟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清昙。”一个很小声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清昙诧异的回头：“木木？你不是在寒石鬼洞吗？”

木木利落的爬上来，说道：“我偷偷回来的，你也别让别人知道。”

“好。”清昙点头。她知道木木和美人之间一定有事，可是她不问，不想自寻烦恼。

“我听说尊上要出关了，明日你又要去寒石鬼洞了，对不对？”木木面色微沉，显然很是心疼。

“没关系啦，谁让我以前闯下大祸呢？我去封印一段时间，巩固体内灵气嘛。”清昙努力做出不在乎的样子，虽然，那里真的很恐怖。

木木定定的看着她，突然一个闪身，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