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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人高的围墙,破旧不堪的宅子,因为从未有人打理居住,显得格外荒凉。
阿慧失魂落魄隔着围墙往里张望,不知过了多久,如梦初醒,直接从破损的一处围墙翻了过去,直奔散发着腐朽气味的祖宅。
她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绕到了屋后。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水池,长满青苔的砖砌成低矮的护栏。
阿慧奔了过去,绕至某处,忽然发了疯般冲过去,用双手扒开青苔,露出灰砖本来的面貌。
上百年的灰砖自是破损的厉害,其中一块上依稀能看到划痕,若是仔细辨别,应该是一个字,只是究竟是什么字,却看不出来了。
阿慧却是知道的。
那是一个“灵”字。
曾经,她住在这宅子里,央求父亲砌了这个小小的水池,把小哥哥抓来的鱼养在这池子里,以求给家人改善伙食。
隔壁有个叫“灵儿”的小女孩,常常跑过来看她养的鱼儿,一来二去渐渐熟悉了,问她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她就在这灰砖上刻下了一个“灵”字。
这里,果然是她的家啊
阿慧站起来,绕到前面,无视那把已经生满锈的破锁,直接推门而入。
冥冥之中的感觉越发强烈,她直奔曾经的闺房。
说是闺房其实有些好笑,那只是在主屋隔出一个小间,连窗子都只有一尺长宽,夏日闷热,冬日阴冷。
饶是如此,她也是满足的,她的哥哥们,都挤在一个屋子里。
相隔的帘子早已不在,小小的室内灰尘厚厚积了一层,处处结着蛛网,一只蜘蛛调皮的在阿慧面上荡来荡去。
阿慧弹开蜘蛛,直奔床头。
那个位置已经没有床了,阿慧蹲在原本正对她躺下后心口处的地上,不停摩挲着。
片刻后,她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对着那处挖了下去。
一下,一下,阿慧好像感觉不到累,因为太过用力,被匕首柄磨破了手心,鲜血渐渐渗出,都浑然不觉。
半个时辰后,她挖出一个深有三尺的洞来,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坛子。
阿慧抱着那已经辨不出颜色的坛子歇了歇,咬咬牙,打开坛子把手伸进去,片刻后掏出一物来。
紧紧攥着那个物件,阿慧泪流满面,许久后才缓缓松手,手心处是一块小小的骨头。
阿慧盯着那块骨头,忽然大笑起来。
她真是遇到一个好父亲啊,用她的命换来一家荣耀,死后还怕她作乱,取她一块灵骨埋在生前居所,让她怨魂不能出来报复。
若不是那只镯子,她恐怕就要被束缚在这里,永无出头之日了。
她早该想到的,那个傻丫头姓程啊。
好一个以符医起家的怀仁伯府!
滔天恨意涌上阿慧心头,她把那块灵骨收放妥当,冲了出去。
若是她记得不错,竹林后面,应该是程家的祠堂!
穿过竹林,古朴气派的祠堂出现在阿慧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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