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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小侯爷……”王知州头皮发麻,吓得语无伦次,“快来人,扛进去,小心点,别压着小侯爷的伤,天啊,哪个杀千刀的,竟然能砍伤小侯爷。她又是怎么回事,浑身是血……是死了吗?来人啊,小六啊,你扛着大夫跑,再晚就要出人命了。”
府兵七手八脚过来抬人,乱成一团。
谢珣年轻气盛,疗伤后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被王知州押着喝了许多补血固本的汤药,热汤滚进胸膛,人也舒坦多了。
“凤妤如何?”谢珣问。
王知州摸不准他们的关系,看谢珣如此紧张也知道凤妤身份重要,“姑娘高烧不退,汤药灌不进去,且左腿轻微骨折,身体多处内伤……大夫一筹莫展。小侯爷,您别急,我已经把全城的大夫都请过来了。救不救得活,不能保证。”
“汤药灌不进去,那就强行灌下去!”谢珣愠怒,起身往外走,眉目难掩焦虑,他腿毒发作,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小侯爷,小心您的伤……”王知州追在他背后喊。
凤妤院内,有侍女在喂着汤药,大夫在屋内齐聚商讨怎么开药方,见到谢珣纷纷行礼,谢珣撩起衣袍坐在床边。凤妤唇色惨白,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谢珣伸手去探凤妤额头。
滚烫灼热,她就这么烧了几个时辰,怕是要烧成傻子。
谢珣果断说,“先退烧,给我开最烈的药方,她常年服药,药性若太温和,于她无效。”
十几名大夫面面相觑,谢珣厉声说,“开药,治不好,本侯一力承担,于尔等无关。”
“是!”大夫都是顺城人,并不想和位高权重的权贵打交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们是平民百姓。
最怕来一句治不好,你们一起死!
大夫开药方,都以温补为主,且凤妤脉象细弱,并不是强健的体格,谁也不敢给她开烈性的汤药。
侍女不断用冷毛巾敷在她额上降温,已换了四盆凉水。她们战战兢兢地伺候凤妤,就怕谢珣降罪。
汤药很快就熬好,侍女们喂了几次,都没能喂进去,谢珣接过汤药,沉声说,“你们出去。”
“是!”
侍女们出去后,顺手关上门,大夫们都在院内商量药方,心惊胆战,就要药性过猛,把人治死了。
谢珣吹着汤药,苦味扑鼻,他仰头灌了一口,苦得皱眉,他单手掐着凤妤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口,谢珣略一犹豫,低头封住她的唇,把药喂进去。
柔软的唇,苦涩的药,鼻息间全是她滚烫的气息,三姑娘比他想象的要孱弱。
一碗药灌进去后,坐等药效,大夫都不敢远离,时刻注意着凤妤的状态。
他一直守在凤妤院内,滴水未进,王知州无计可施,劝了又劝。谢珣胳膊上的刀伤深可见骨,已包扎妥当,他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并不在意。大夫对他的腿毒却无计可施。谢珣久病成医,写了一张方子,让人抓药熬成汤,他泡汤药里能减缓一二。
北蛮大汉那一脚踢得凤妤去了半条命,如今一口气全靠意志力吊着,谢珣真怕她断了气,他提笔写了一张纸条。放在最显眼的床边,然后摘了凤妤的珊瑚手钏,放在纸条上。
快速下坠的昏眩感后,谢珣失去了意识。
凤妤茫然地睁开眼睛,灵魂已到了谢珣身体里,疼得她眼睛瞬间通红,腿毒虽已减缓,药效也没那么快,仍是钻心的疼。且肩膀上的刀伤,也深可见骨。
“真疼……”凤妤撩起衣袍,腿上毒素蔓延,青黑一片,真是腿伤发作,竟如此严重,她前几次和谢珣互穿时,不曾感受到如此剧痛。
她以为腿伤早已痊愈。
这腿伤因她而起,凤妤不免有些愧疚,可她不明白谢珣为什么要摘掉珊瑚手钏。谢珣最讨厌失去身体控制权,最痛恨的也就是她和镇魂珠,怎么会心甘情愿受控。
那手钏压着一张纸条。凤妤拿过一看,纸条上龙飞凤舞写了一行字。
“凤妤,你若死了,那五十万两,本侯就不还了。”
凤妤刚生出来的愧疚被这句话打得七零八落,腿疼得她大汗淋漓,凤妤只想扇他一巴掌,可扇他,打的是自己的脸,不划算!
她昏迷时,意识昏沉,只觉得高热难耐,却没有这么疼痛。
醒来要生生忍着剧痛,她看向床上的自己,面容孱弱,气若游丝,这具身体里是她,还是谢珣,有什么区别吗?
“王八蛋……”
凤妤在纸条背面写了一行字,把手钏戴到自己的手腕上,凤妤瞬间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谢珣摘掉镇魂珠就是想代替凤妤熬过这一次鬼门关。他心想着凤妤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性格,必是欣然同意。
没想到一炷香不到,他就回到自己身体里。
谢珣有些茫然,看到纸条背面的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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