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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身上穿着和他同款式的白色校服,干净得就像是外面碧蓝如洗的晴空,一双眼睛弯起的瞬间,右边脸颊便浮起一个小小的梨涡。
她背对着窗子,身后全是灿然的阳光。
热风刮起窗帘荡进教室,将她身上一点点浅淡的,说不上具体是什么味道的香气,就像是魔法一样放大——
“快点啊,要不然我听不清楚的。”
女孩子对着他笑,后脑的马尾也被风撩动,让宋薄言不自觉地想起阳光下被吹散的蒲公英。
毛茸茸的伞朵在空中飞舞,好像总有一朵,能悄悄地落在他视线余光的一角。
宋薄言无奈,手搬着凳子又往前挪了挪。
属于另一个人的热度与气息愈发膨胀,逼近。
女孩子的脸一点点靠近,额角鬓边小头发细软的尖梢在风力的作用下,从他皮肤上刮蹭过去,便迅速在他的皮肉之下漾起涟漪。
“嘿嘿。”
他听见她在笑,笑声好像柔韧的蛛丝,轻飘却牢固地粘黏在他的鼓膜上,让细微的痒顺着耳道,缓慢地爬了进去。
“宋薄言,你真好。”
-
从床上睁开眼的时候,整个寝室都是昏聩的暗淡。
熟悉的天花板在这样光线中,呈现出一种近乎残酷的冷色。
是梦。
这些年来,宋薄言隔叁差五的就会梦到池清霁。
但此时此刻,他躺在床上,依旧无法熟稔地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本能地闭上眼,宋薄言想要重新回到那间铺满阳光的教室。
但外面隐约的晨光已经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入,耳畔是室友手机闹铃的声音,带着震动,周而复始,将他脑海中的画面搅得稀碎。
宋薄言皱紧眉头坐起身,才看室友慢悠悠地把闹钟摁掉,爬起来拉窗帘。
窗外是阴天。
云翳层层迭迭,一眼便知是个看不见日出的清晨。
“哟呵,宋薄言,你也醒啦?”
宋薄言现在住的地方是麓城生物科技研究园的宿舍,这个说话的人是他的室友,胡知。
两个人当年作为那一届唯二考入约翰霍普金斯的中国人,那时候就住对门,后来回国又进了同一家研究院,自然再度顺理成章成为室友。
“托你的福。”
宋薄言下了床,冷淡地走进洗手间拿起牙刷,就看胡知靠在门边探进头来:“今天晚上我们找个酒吧喝喝酒怎么样,连着干了半个月,再不消遣消遣得挂了!”
大概知道宋薄言肯定会嫌吵,胡知在他还没看过来之前赶紧又补了一句:“清吧,就听听歌喝喝酒。”
其实清不清吧对宋薄言来说根本无所谓。
他不是嫌吵,只是单纯嫌麻烦,出门麻烦,打车麻烦,回来一身烟臭汗臭也很麻烦。
但不答应依然麻烦。
因为胡知是那种将群居动物的特性发挥到极点的人,对组队行动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如果他不去,胡知肯定也不会去,然后窝在寝室唉声叹气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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