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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问王氏怒火更胜,张嘴便骂:“小兔崽子!你当我王桂香好欺负是怎的?骂了我女儿还装傻!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哼,活该生了个傻子!”
卢智听她说完脸色陡然变冷,大大的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拉着遗玉往后退了两步,轻声说道:“乡野泼妇,不识大体。”
遗玉刚听他话落,一片阴影盖下,就见王氏的一手高高抬起照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卢智就要甩下,瞳孔一阵收缩,条件反射地让小身子一转狠狠挤开了前面的人,只等着生生挨上这么一下。
“他婶子,我卢二娘的孩子还用不着别人管教吧?”这一巴掌到底是没有落下,熟悉的声音冷冷地响起,遗玉眼珠一动就看见那只挥在半空的手臂被横插进来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这只骨节分明青筋隐现的手总是在白日拿着绣花针穿梭在绢帛之间,到了夜晚又会用来轻轻拍哄她入睡,它为她缝制新衣调羹做菜,为她梳头扎辫洗手擦脸,但此刻它却也可以用来保护她。
不知道为什么,触及卢氏那燃烧着怒火的眼睛,遗玉只觉得一阵安心。
卢智之前被王氏突然的动作惊到,遗玉把他撞开是才反映了过来,待看见他娘,这才一把搂住了一旁的遗玉又后退了几步,一言不发地立在一旁看着正在僵持中的两个大人。
“放手!你拉我做什么!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个小兔崽子——”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遗玉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老娘的暴力举动。
“啊!你打我!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王氏被猛地甩了个耳光,回过神来就扑向了卢氏。
“啊!”卢氏轻巧地躲了过去,让对方脚下一颠摔倒在地,然后她转身走到墙边拎了家中比遗玉还要高半头的扫帚出来,劈头就朝趴在地上的王氏身上打去。
“啊!啊——停!不要!啊!别打!”遗玉偷偷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王氏被她娘追的满院子上窜下跳,不由觉得后颈有些发凉。
“大、大哥?”这不会出人命吧?
“没事儿,娘有分寸。”这扫帚至少挥了有二十几下了还没一次落空的,再看看那被打的人劈头散发的模样,这还叫有分寸?
卢智很生气,换了平时他娘打几下他也就上去拦了,但是今天不一样,刚才被推开的一瞬他的心跳都差点停了。村东的刘二狗就是小时候被他爹赏了一巴掌,现在还是半个聋子。幸好他娘来了,不然那一巴掌就要落实在他小妹的脸上,万一小妹变成聋子那可了得?
想到这里卢智本来就黑的脸色更是添上了几分青色,眼瞅着王氏像只被鹰追的母鸡一样在自己眼前扑腾却不出声制止。
就这样,直到接到门外看热闹的村人通知的村长姗姗来迟,这才拦下了小院里的这幕闹剧。
村长姓赵,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认得几个大字,由于祖辈三代都在靠山村居住,所以在村中很有些威望。
“咳,说说这怎么啦?”赵村长挺了挺微驼的后背,看了一圈立在院子里的几人,又扫了院外看热闹的众人,这才清了清嗓子询问起事情的原委。
“村长!卢二娘欺负人!你看我都给打成什么样儿了!”说实话,王氏现在的模样确实让人不敢恭维,原本梳理的还算整齐的螺髻早已松散无形,乱蓬蓬的头发上还挂着一些从扫帚上脱落的木叉,灰白的衣服上满是黑黄的尘土,脸上还被挂了两道浅浅的血印子,这么一打量到是很有一副受害人的样子。
“二娘啊,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村长一看,这明摆了是挨打的比较吃亏,但具体经过还是要问清楚的,毕竟王氏嫁到他们村中也有七八年,那个不招人待见的性子他也很清楚。
“村长,要不是我今天回来的及时,还指不定她怎么欺负我的孩儿,您也知道我这几个孩子都是我的心头肉,哪怕被别人动上半点,我也是不会轻饶她的。”卢氏到是依然面带狠色地盯着王氏,那眼神凌厉的让对方不敢同她对视。
“村长您可不能听她胡说!谁欺负人这不明摆着的事情?我可都被折腾成这样了。”王氏虽然不敢去看卢氏,但嘴上依然强硬。
“村长爷爷,”站在小院一角的卢智唤了一声面带难色的赵村长,“刚才我和小玉正在院子里面玩耍,王婶子突然就冲了进来辱骂我们兄妹,后来还要动手打人,幸好我娘回来了,我们兄妹才免遭毒手。我挨打不要紧,我就怕婶子不知轻重打了我妹妹,您也知道她脑子才好,要是再被打出个什么问题来,我们一家子可真受不了。我娘也是爱女心切,这才急红了眼,村长爷爷不要怪我娘。”说着他就轻咬着嘴唇低下了小脑袋,似是压抑着的哽咽声低低地响起在静悄悄的小院子里,传到所有人的耳中。
遗玉也适时抬头,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看着赵村长,娇声问道:“爷爷,婶子说我是傻子,还说我和大哥是小畜生,这是什么意思啊?”看着村长老头逐渐变了的眼神,还有眼里对她的同情和一丝可怜,遗玉继续维持着一副天真无知的表情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包括院外看热闹的还有院里管闲事儿的。
“桂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好的跑人家里闹,还打人家的孩子,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一天干的叫什么事儿啊?”
王氏一看本来还偏向她的村长一下子站到别人那边训斥她,不由失声利叫道:“村长!我家小梅可是被这两个小畜生给欺负的哭了一个早上,现在眼皮子还肿着呢,您可不能听他们说这么几句就冤枉我啊!小梅!小梅过来,给你赵爷爷说说,这两个兔崽子怎么欺负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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