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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由丫头婆子簇拥着,在小花园里下了轿……
轿子原路返回去,江氏便由身边的丫头扶着朝大夫人走去,她行了礼笑道:“大夫人。”说着一顿:“辛苦您了,不如我留下来帮您,虽笨手笨脚的,可总比您一个人忙活要轻松些,也搭把手!”
大夫人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得体的笑容,脱了素服的她穿着青花褙子,虽比以前穿的要艳丽一些,可比起鹅黄褙子月白综裙的江氏来说,还是略显的素淡了些。她笑着朝江氏回了半礼,笑着道:“不敢劳驾您,今儿可是舅母最大,您快进去吧。”
江氏听着就掩面而笑:“这怎么好意思……”大夫人不在意的回道:“是您太客气了。”说着一顿又道:“我让人送您进去吧,四弟妹一早上可就在念着您呢。”
“那我去了,您若有事知会一声。”江氏见大夫人点了头,便带着丫头婆子,由一个小丫头领着去了正院里。
春柳早早在门口迎着,一见江氏立刻行了礼,笑着迎她进门,江氏边走边问春柳:“昨日回来的迟了,六姑奶奶可问了你缘由。”
其实春柳已经前前后后和析秋说过了,这会儿再问她,她便红了脸道:“夫人一向敏感,奴婢还是悉数和夫人说了。”
江氏闻言脚步顿了顿,朝春柳看去一眼,又叹了口气:“她正坐月子,我就是怕她操心,才不想告诉她的……”一顿人已经上了台阶,又笑着道:“算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这些丧气的话就不说了。”
春柳应是,江氏已经从绿枝打起的帘子门口进去了。
“六姑奶奶。”江氏笑意吟吟的进去:“炙哥儿呢,让我来瞧瞧,可是三天没瞧见人了,想的很!”说着人已经到了床前,目光就落在炙哥儿的小脸上,欢喜的道:“哎呦,可不是一天一个样儿,今儿瞧见和刚出生时可是大不相同了。”
析秋抿唇笑着,朝炙哥儿看去,逗趣道:“炙哥儿,快叫大舅母。”江氏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若真开口,我可不得立时惊的晕过去。”
“大嫂请坐。”析秋说着又道:“怎么不把坤哥儿带来,我也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太闹腾了,还是留在家里的好。”江氏笑着回了,这会儿天气热了,她一路走着额头上也出了点汗,就拿帕子沾了沾,在析秋床头坐下,又回头看向自己的丫头,笑着道:“快来,将我们的给炙哥儿的礼拿来。”
就有丫头提了个雅青的包袱来,江氏笑着打开,里头就摆着六七个又是掐丝珐琅,又是楠木的精致匣子,一个一个拿出来,给解释道:“这是大老爷的,这是大爷的,这是四姑的,这是夏姨娘的,这是罗姨娘的,这是梅姨娘的……”说着一顿又道:“这里还有个是八姑的。”
析秋的床前的杌子上,就垒了一大堆的匣子,形态各异,热闹的很。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怎么都让您一个人带来了,辛苦您了。”江氏就笑着又叹了口气,道:“娘昨天凶险的很,四姑又碍着身份不便,又要伺疾就托我和你说一声,改日错开了日子再来,反正都是一家人她想来还不就来了,至于八姑,这会儿也在床前伺候呢,原是想要随我一起来的,只是最后又被娘叫去了……也说是改日来给你道喜。”目露无奈的样子。
析秋当然明白大太太的意思,佟析玉在她这里走动,这边府里出入都是高门贵妇,大太太是怕佟析玉嫁的太好,又来个给她添堵的吧!
所以才阻止佟析玉来她这里。
佟析玉过了年也十三了,只怕梅姨娘这会儿心里头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可又不敢去违逆大太太的意思,只得依着照做。
“至于三叔和七叔,说是要等晚点亲自来看看炙哥儿。”江氏说着掩面而笑:“两个人昨天就说要来,我拦住了,让他们索性等今天一起来。”
析秋谢过,让碧槐将江氏带来的礼收了起来,江氏接过奉来的茶喝了一口,姑嫂两人就坐房里又说了会儿话,江氏就站起来:“你歇着,我去和太夫人打声招呼,趁着这会儿客人们还没来……”
析秋应是:“您去吧。”说着让碧槐送江氏去隔壁。
江氏出门时,迎头就和钱夫人,阮夫人碰上了,三个人互相见了礼,钱夫人就笑着道:“瞧瞧,我们可不是来的最早的,这里还有位比我们还性急的。”
阮夫人就搭着腔:“佟大奶奶今儿可是主位,是正正经经的大舅母,可不得来早点。”
江氏掩袖笑着,回道:“二位夫人可是贵客,快请进去。”钱夫人和阮夫人就进了门,江氏又道:“我去和太夫人打个招呼,六姑奶奶在里头呢,两位夫人进去坐会儿。”
三个人辞了,钱夫人和阮夫人就进了门。
“让我来瞧瞧我们的小公子。”钱夫人风一样的进了门,析秋笑看着她们,点了头,对旁边的绿枝和问玉吩咐道:“快给两位夫人上茶。”
钱夫人笑呵呵的和阮夫人走了过来,两个人探着头去看炙哥儿,自又一番夸奖,阮夫人看向析秋:“听说生产时凶险的很,可有这回事?”
析秋不太想和她们聊生产的事儿,毕竟也算是**,便笑着回了句:“有惊无险!”一顿又道:“快别站着了,请坐。”
阮夫人和钱夫人就在床头坐了下来,这时炙哥儿有些哼哼唧唧的样子,析秋算算时间差不多到了该喂奶的时候,便让周氏将炙哥儿抱去里间喂奶,她笑着道:“……脾气大的很,只要觉得饿了,撕了嗓子就哭。”
钱夫人笑着:“这那是脾气大,分明就是精明的很,饿了还知道哭,我家老大那会儿,一睡就是一整天的,你给他吃他就呼呼的吃,你不给他就忍着……呆的很,还是这样的好,不用时时想着他是不是饿了。”说着一顿又道:“所以,我瞧着我们炙哥儿可是精明的很呢。”
阮夫人也笑着点头:“便是有脾气也是好事,人哪能没点脾气。”说着阮夫人就让身后的妈妈,将自己的礼拿了出来:“给哥儿玩。”
“让您破费了。”析秋看着就是一愣:“这……太贵重了。”是一尊青玉雕的玉面青松:“这怎么使得。”
阮夫人却是摇着头道:“我们之间还讲究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再说,哥儿我瞧着喜欢,送这点东西哪里就算得上贵重。”
析秋叹了口气:“您真是太客气了。”这边钱夫人也将自己的礼拿来,笑着道:“……正好凑了一对儿。”又是一尊青玉,像是一块籽料上裁夺下来的,雕的却是寿星翁的样子,和当初沈夫人送来的又有些不同,寿星翁笑容祥和佛光笼罩的样子。
“您也瞧出来了?”钱夫人看出析秋觉出这是一块籽料上下来,便笑着道:“这是家父当初随先帝出征辽东时,无意中在那边得了一块玉料,就带了回来雕了许多的东西,我出嫁时娘就将这些东西都分了,我们兄妹几人一人得了一块。”说着掩面笑着道:“您这里正是我和大哥的两块,也不是多贵重,只是一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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