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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们又和时雍不一样,意识里从不敢有这样的期望。
这次,时雍朝她们伸出手来。
“愿我们在十年之约时,都能听到对方的好消息。”
乌婵和陈红玉笑了笑,与她的手握在一起。
“好。”
“但愿。”
光启二十四年三月初七,光启帝宫中设宴,一并为锦城王和哲布亲王践行。
明儿个天一亮,哲布就要带陈红玉离京了。再怎么说,都是大晏的公主,这一夜的酒宴极是丰盛,凡四品以上官吏和内外命妇都有受邀,相当于是新娘子出嫁前娘家办的花夜酒了。
宫中张灯结彩,喜庆热闹。
陈宗昶喝得两眼通红,醉醺醺地说着胡话,光启帝让李明昌赶紧扶了他离席休息。
两个人打小一块儿长大,情谊深厚自不必说。
为了促成这桩婚事,那天,光启帝特地召陈宗昶入宫,只说了一句话。
“兄弟,别人家的孩子,我信不过,也配不上我大晏公主的封号。”
两国联姻是为国嫁,不是家世,而是国事,陈宗昶怎会不知?他应下了婚事,可是在陈红玉离京前夜,一想到自己从小疼大的女儿远去漠北苦寒地,从此不得相见,就忍不住伤感。不喝酒还好,几杯酒下肚,被李明昌扶到后殿,陈宗昶借着酒劲儿,抱着柱子痛哭了一场。
八尺男儿压抑的哭声,令人心痛。
李明昌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回头看到皇帝,张了张嘴巴,又闭上。
赵炔朝他摆手,在殿门口静立片刻,默默地转了身。
次日一早,酒醒后的陈宗昶整肃着装,赶赴奉天大殿。
一袭红毯自玉阶而下,一路出皇城,绵延数里,光启帝身着通天冠服,携贵妃杨氏隆重送嫁,长公主、通宁公主、太子殿下和阖宫女眷悉数到场。一应官员、王侯公卿,依例而立。
鸣礼奏乐,礼官唱念祝祷词,长公主眼含热泪,亲手为陈红玉簪发。
陈红玉跪地,长长谢恩,泪水盈目。
高高耸立的奉天殿前,送亲使者整装待发,威武的皇家护卫、匍匐跪候的宫人,金银财宝、绫罗财帛、字画书籍满满的皇家气派,半分不输当日光启帝嫁女。
“吉时到!”
“恭送温仪公主!”
礼官前头引路,司礼内官持礼器华盖随行,陈萧骑马引兵打头,锦衣仪仗阵列跟上,皇城门口,还有数千送嫁官员严阵以待。陈萧会亲自将妹妹送到阴山出塞,等北狄的迎亲使节到达,这才返回京师。
长安大街早已铺满了红毯,道路仿佛没有尽头,两侧全是出来看热闹的百姓。
很多人都记得哲布亲王骑马入城那日的俊朗仪容,而今日的新郎官,比起那一天来似乎更为英武了几分。亲王礼服,手执缰绳,腰系宝刀,剑眉如画,目若星辰,五官刀刻一般深刻。他的皮肤比大晏京师的男子略深,如一层浅铜颜色,不若白马扶秀俊美清雅,不似赵胤美颜风仪高华,却自带男子气概,自有亲王风度。
沿途全是欢笑声,恭贺声,祝福声。
陈红玉端端正正地坐在嫁辇上,大红的盖头下,泪水早已湿了妆容。
时雍和乌婵二人,拉着手,随着嫁仪一路行走了许久。
人群里,还有吕雪凝、周明生,王氏、宋长贵,还有无数张熟悉的面孔。
每走一段,便有人大声叫“温仪公主慢行”,而时雍和乌婵等人,只是沉默,目光相随,直到嫁辇越去越远,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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