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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Broadway街,零零星星能见着几家中餐馆,两人都不知到哪里才算出了唐人街地界,仍不大安心。直到了vallejo和columbus交界处,林立着维多利亚风格的高楼;骤然宽广的大道街角,左右各一家灯火明亮意大利餐厅仍在营业。
餐厅临近打烊,穿制服的侍者端着盛有剩菜与醒酒汤的托盘,走到街上分发给流浪汉与北滩来的醉鬼,总算使人安心一些。
西泽放下淮真,走到意大利餐厅门外去询问着什么。
淮真离他远远的,缩在一个太阳伞后头静静等着。
眼见侍者引着那高大背影进了店门,一阵寒风刮来,淮真一身单薄绸衣伫立在风里,直打哆嗦。
两分钟后,他又走了出来,往来路一寻,一眼望见她,快步过来:“等什么?”
淮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绣花鞋,又看看他的黑靴,说:“以这种组合出现?”
西泽拾起红色裙裾:“以这身衣服站在街上,是打算上明天旧金山报纸头条?”
风嗖嗖刮过来,着了单裤的腿吹的生疼。
她一把夺过来,“不想。”
“……那就进来,先吃点东西。”语气依旧不大好,说罢立马大步走回餐厅,背对她招了招手。
淮真小跑跟上。
弹簧门撞响风铃,叮当声里,淮真被餐厅温热暖气包裹。
西泽取下风衣外套交给侍者挂在门口,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餐厅,在无人角落相对而坐。餐厅里只寥寥几个客人,几乎也快用餐完毕了,正在喝红酒抑或吃着甜点。远远望见这一对衣着风格迥异的组合,目光都不免多停驻了一阵。
西泽推了只菜单给她。
两人各自翻看时,走过来一名年轻侍者,以卷翘舌分明的欢快英文口音询问:“先生,小姐,请问需要些什么?”
“女士先请。”
那侍者注意到她的衣着,瞪大眼睛,伸出拇指艰难措辞夸赞道:“好……好隆重的衣着!很、很漂亮!”
西泽抬头看了一眼。
淮真往手心哈了口气,一口气报菜名:“Lasagne,Sabayon。”
侍者飞速记下。
淮真接着说:“解百纳。”
侍者停下动作,问:“请出示id……不好意思,因为你看起来实在太年轻。”
西泽直接将她手头菜单合上,抽走,向侍者点了点心与热红茶。
“无酒精?”侍者再次确认。
“无酒精。”
侍者一走,西泽说:“想被罚一千美金是吗。”
她这才想起这时仍有禁酒令这回事,忙同他道歉。
淮真所在位置正对吧台,可以亲眼看见那侍者去了厨房以后,陆续有四五侍者与厨师走了出来,向他们这头探头探脑,似乎颇为好奇。
西泽顺着淮真目光回头。后头探头探脑的意大利小伙们似乎都颇感不好意思,摸摸脑袋,一溜走了。
于是他起身叫住一名侍者,询问道,“能否借用电话?”
铜质挂式电话并不远,西泽也不避忌什么,因此讲电话声不远不近传了过来:
“请接安德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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