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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并称是。
确实官场上的人情冷暖,令人印象深刻。
尽管不是第一次,章越的相府从去年新年的门庭若市到今年的门庭冷落,也不过一年工夫。
王安石当年为什么要‘一道德’?
章越当初不知道因此腹诽了王安石多少次,甚至还非常的不屑,你一定要通过压制异见来显得你是唯一正确的吗?
但如今自己也是三步走。
质疑王安石,理解王安石,成为王安石。
想到这里,章越也是暗暗一叹,自己一贯主张施政者要能够听言纳谏。只有通过正反相攻,才能达至【诚】。
这边要异论相搅,那边要一道德,这是个两难。
正言语之际,外人禀告言蔡确来访。
众人吃了一惊,蔡确已是有一年多没登门拜访过章越了,这一年来因役法的问题,蔡确与章越二人政见相左,几乎令当年的交情毁于一旦。
没料到这一次蔡确居然亲自登门,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蔡确如今风头正劲,穿着一袭青衫,腰插一柄折扇,仿佛是一位翩翩佳公子般。
章越看得对方这打扮,很难与当年太学里的蔡确联系在一起。但旋即章越想到蔡确本就是官宦之后,只是家道中落而已。
苏辙瞪了蔡确一眼,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蔡确则若有所思,回看了苏辙一眼。
章越入座后亲自给蔡确斟茶,蔡确道:“三郎,你我许久没有一起私下说话了。”
章越道:“我这里师兄又不是不认路,随时可以来。”
蔡确笑道:“你进京第一日,我便劝你要扳倒舒国公,你却没有听。今日可后悔了?”
章越看了蔡确一眼道:“原来师兄才是高瞻远瞩之人,从那日起,你便料到了我有今日?”
蔡确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说呢?从太学起,你官虽比我高,但论见识你从来不如我。”
章越听了半开玩笑地道:“那我以后都听蔡师兄你的?”
蔡确听了亦开玩笑地道:“当然如此。”
说完二人各自笑了。
章越端起茶杯道:“其实就算听了师兄的话,我扳倒舒国公也只是第二个吕吉甫而已!”
蔡确道:“吕吉甫?他要是能一直赢,今日庙堂上便是他一言九鼎,言倾天下!”
章越道:“不可能的,还有官家。”
蔡确道:“若真能如此,官家离不开你。”
“然后呢?十年后贬死岭南?”
蔡确怒道:“真是干大事而惜身之辈。”
顿了顿蔡确道:“前事不提,你如今想怎么办?熙河路和免役法你总要放一个,否则你相位危矣!”
章越道:“若我说都不放呢?”
蔡确闻言打开折扇缓缓道:“那我料的没错,你真有后手!”
“攻熙河后变役法,变役法再攻熙河,这是由外而内,再由内而外啊,你与舒国公真是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啊!”
章越道:“师兄错了,行之力则知愈进,知之深则行愈达,这方是我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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