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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越辞了天子后,便离开了汴京。
到了临别之时,蔡确许将等人都来相送。
蔡确毫不客气地对章越道:“我早看出韩子华并非可以匡扶之人,若当初你早听我话,一起维护人主,哪里会外放福州,我还道此番你我能在京作一番大事呢。”
其实蔡确冒着得罪吕惠卿的风险来送自己可见情谊,不过你说话方式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往伤口上撒盐啊?
章越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也罢,你就当我此番出知福州,且为买几斤蛤蜊送你便是。”
蔡确外号是蛤蜊,若旁人敢这么讥讽他,甚至他从别人口中得知旁人背地里说他,绝对日后要对方好看。
可蔡确听了章越这么说也不生气道:“你嘴倒能讥讽的,看来也不用担心你此去失意了。”
章越笑道:“我倒是乐得清闲。”
说着二人同笑。
蔡确看着路上行人稀少,然后道:“众人都担心得罪吕吉甫不敢送你,且不说前些日子郑侠之桉,所有送郑侠的官员皆被以同党论处,就连相送的平民百姓也被臀杖二十!”
章越心道,吕惠卿真可谓睚眦必报。
而蔡确切道:“不过说实话,吕吉甫这性子我倒挺赏识的,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章越心底骂道,你们俩奸臣倒真是同路人。
章越看着来路道:“别人就罢了,我有蔡师兄一人相送足以。”
话音落下却见远处驰来一辆马车,蔡确笑着道:“我看未必,或许另有贵人呢?”
这时马车停下,但见二人匆忙下车朝亭子赶来。
章越看了来人是王安石六弟王安上,七弟王安礼。
“和甫!纯甫!”
“端明公。”
王安礼对章越行了一礼道:“知端明公出京,特意赶来,可惜钝马不堪驰骋。”
王安上道:“我四哥前日被押出京,不然该一起前来相送。他说他此番能苟全性命,全靠端明维持。”
章越道:“说这些做什么,坐吧!”
三人在亭间坐下。
章越知二人赶来必有话说。
王安礼道:“三哥在江宁知端明维护四哥,亦是感激不尽,若是端明公有暇不妨往江宁找我四哥叙话?”
去江宁找王安石,恐怕路程上来不及。
章越道:“怕是有些拖延。”
王安上道:“江宁至汴京水路不过二十二驿,十余日便可至。”
章越笑了笑。
王安礼急道:“前几日四哥与我说,这些日子,三哥知江宁对民生有所了解,与之前在庙堂之高时颇有不同,他言变法虽善,但亦确有其弊。端明公若去江宁找他谈一谈或许会有收获呢?”
章越摇了摇头,他知道二人是好意,但是自己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
章越笑道:“多谢二位好意了。”
王安礼,王安上闻言有些失望。王安礼不死心地道:“我的好齐年,出镇在外虽是风光,但身在中枢方可一展抱负啊!”
章越仍没有答应。
之后章越回到马车踏上行程,车上十七娘问章越道:“最后相送的是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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