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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饼子的香甜气混杂着鱼汤的清香飘了出来,见锅边上的玉米饼子黄橙橙的,已经熟了,罂粟对小包子道:“儿子,熄火吧!”
家里没有桌子,罂粟将木盆翻过来盖在地上当做桌子来使,将玉米饼子从锅边上揭下来盛在碗里,放在木盆上,盛出鱼,又盛了两碗鱼汤。
小包子不停的吸着鼻子,嘴里口水就没断,罂粟看到又是一笑,打了一盆清水,“儿子,过来洗手。”
小包子“哦”了一声,走了过来,罂粟抓住他那一双略有些粗糙的小手放在了木盆里,“娘帮你洗。”
大手捉着小手,在水中轻轻柔柔的搓洗起来,小包子突然眼圈一红,黑眸多了一层泪光,鼻头酸涩,抬眼看向正认真帮他洗手的娘亲。
娘亲真好,我以后一定要对娘亲好。小包子在心中暗下决心。
罂粟细心的将小包子藏在指甲中的泥垢都清洗了个干净,擦干净手,两个人走到了放饭的木盆前,蹲下身子,罂粟将筷子递给小包子,“儿子,吃饭。”
小包子拿起一个玉米饼子,咬了一口,眸光黑亮,来不及咽下去就夸道,“凉(娘),肿好紫(真好吃)!”
罂粟用筷子夹起鱼鳃下面那一大块少刺的鱼肉,仔细的将鱼刺剃干净,放到了小包子面前,“好吃就多吃点,多吃点你才能快快长高长大。”
小包子点头道,“我一定要快点长大,帮娘立门户。”
一条四五斤重的大鱼,被两个人吃了个精光,小包子揉着圆鼓鼓的肚子直喊:“撑死了!”
“走两圈,消消食。”罂粟对小包子道。
她将碗筷洗刷了个干净,又将锅填满水,烧起热水来。
烧好洗澡水,罂粟将水倒进浴桶里,调好温度,对还在溜圈消食的小崽子道,“儿子,过来洗澡。”
小包子看着浴桶,脸又红了起来,“娘……你要我在这里洗澡?”
罂粟点了点头,“对啊!”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娘,儿子哪能在这外面脱衣露体?实在是羞得慌……”小包子脸红红的低声争辩道。
看着小包子红通通的耳根,罂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家的小包子又害羞了!天啊噜,这个儿子真真是……罂粟已经想不到形容词了!关键是他还不到五岁啊,一个屁大点的孩子有必要把贞操看得这么重吗!?
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小包子,罂粟将浴桶搬进了屋里,她本来打算帮小包子洗澡的,可是被小包子赶了出来,他居然说:“男女有别,娘亲虽是娘亲,但仍旧是女子!”
这些迂腐的思想到底是谁教给小包子的!罂粟郁闷的坐在茅草屋前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夜空中又圆又亮的月亮,心中想着日后如何将小包子调教成一枚有思想有觉悟的萌正太!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罂粟的沉思,“翠花?”
以为来人还要再站一会才说话呢!罂粟方才便听到了脚步声,只是见对方没有说话,便也没有理会,是以这才抬起头看向来人。
只见李金凤跟一个穿着蓝布斜襟褂子,约有二十五六,柳眉大眼的妇人站在那里,李金凤率先开口道:“翠花,大嫂过来看你了。”
罂粟站起身,唇角微勾,点了点头。
刘春草将罂粟上下打量一遍,只见眼前之人眉目清明,眼神清澈,笑起来少了原来的妩媚,多了一股说不出的气质在其中,她心中微微诧异,之前听小姑子和婆婆说沈翠花疯病好了,她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却是真的。
“翠花……”刘春草看着罂粟那双明亮的眼睛,心中微微吃惊,迟疑出声道:“你……好了?”
罂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点了点头,没有做声。当初村里人说沈翠花怀的是李大郎的孩子,李春草可是狠狠打了沈翠花一顿,说什么都要将她赶出村子去,这会见面,罂粟可对她没什么好说的。
刘春草征愣了片刻,似乎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李金凤忙开口缓解尴尬道:“翠花,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门口?虎子呢?我听娘说你还给他起了个大名,叫沈唯心?这名字好啊,听上去就很有学问。”
“虎子在里面洗澡,这孩子怕羞,不让我帮他洗,还把我赶了出来。”罂粟嘴角弯弯,笑着与李金凤说道。
刘春草一直在暗暗打量罂粟,见她说话大方有礼,面上一直带着浅笑,眉目清明,虽然穿着一身破旧衣裳,可周身的气质却不像是村野妇人,看上去与之前简直就判若两人,心中暗自思忖难不成沈翠花在被婆婆买来之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可大户人家的女儿又怎么会沦落至此?刘春草立即在心里否决了这个可能,想起那只被大壮带回家雕刻着十二生肖的木碗,以及婆婆夸赞不已的木工,刘春草立即记起自己这趟来的目的。
“翠花,我听娘说你会木工?你送给大壮的那只木碗他可喜欢了,大郎瞧见了一直惊叹不已,直道他做木活十几年也没有这等手艺!你这手艺可真是好。”
李大郎和刘春草一回家就听李氏说起沈翠花会一手好木工,还将那只木碗拿来给他们两个人看。
李大郎从十几岁就开始学木工,一眼就瞧出这木碗做工精致,没个十几年的雕功下不来,这等手艺连城里木具铺子里的老师傅只怕都做不到,心里惊讶至极,一吃完饭就赶着刘春草过来探探沈翠华的虚实。
虽然李氏已经言明这木碗的的确确是沈翠华做的,可李大郎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相信的。
“不过是顺手做的,大壮喜欢就行。”罂粟一脸浑不在意的温声道。
刘春草一直认真看着她的神色,听到这话,心中划过一阵涟漪,黑眸闪了闪,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她真的能够帮上大郎也说不准?
“翠花,你的木工是在哪学的?我大哥打小就跟木匠学木工,他见了那木碗看的眼睛都直了,不就是一个雕刻了几只动物的木碗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过那碗我也喜欢,你哪日得空能不能也帮我做一只?”李金凤明显不懂木工,瞧不出那只木碗上的手艺,拽着罂粟的袖子笑着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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