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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方岁寒目光闪烁了一下,抬头顺着林芸希的头发摸下去,“贪污一案还有流民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怕过,首先我做的都是问心无愧的事情,我不心虚,就算是因为破案子顶撞一些人我也注意着分寸,然后就是势力的平衡,这是曾经付老将军教授给我的,在衙门也罢,朝堂庙宇也罢,凡事讲究个平衡,就以贪污一案来说,其中牵扯的力量就有好几股,若是想着一网打尽就只能落的被集体对付的下场,若是让他们相互牵制,那他们必定会耗子动刀窝里反,到时候真相也就能水落石出,可惜的是我并没有看到最后,流民这事也是如此,太守大人官阶高名声大,我自然不能跟他硬碰硬,但是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冻死饿死,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隐瞒的这个事情捅出去,这个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代劳。幽州的灾情暴露,不管怎么样,京城总会要赈灾的,只有这样,流民才能获救。”
方岁寒与现任太守大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想出这招也着实是因为着急,人命关天啊,谁见了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也一样会动容,他只是做他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听着方岁寒不疾不徐的话,林芸希慢慢的张大眼睛,她没有想到方岁寒对这些事情剖析的这么清晰,跟她一味的担心不同,男人在积极的寻找对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男人一点点的成熟,现在才发现他把整个家都纳入羽翼之下,而自己此时才抬头看到。
“我很高兴,因为媳妇你这样挂念我。”方岁寒的声音忽然放低,醇厚的声音飘忽又听的真切,“不管现在遇到什么困难我都没有后悔回到幽州,围剿水匪的初衷并没有变,不过却不单单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肃清河道,让以后的人渡河的时候不再提心吊胆,我也想着若干年后我们的儿子或者女儿从那里经过的时候能为我这个当爹的骄傲。”
说这话的时候方岁寒乌黑的眸子突然迸发出柔和的亮光,看着林芸希的眼神里满是柔情,里面沉甸甸的深情看的林芸希心脏颤了颤,眼睛发热,最终将头埋在男人宽阔的胸口处,呵,她此时倒是真心的感激之前莫名其妙穿来这个地方,能遇见方岁寒真是太好了。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沉溺。
俩人敞开心怀的抱在一起说话,一直说到天蒙蒙亮,然后神清气爽的起来去看吕氏的病情。
吕氏吃过药捂了一晚上的汗烧退了不少,就是还时不时的咳嗽,孙大夫嘱咐她年纪大了必须得好好调养,要不留下病根以后可就不好根除了,吕氏顺从的点头应答。
方静和方妙俩人有心想要再问之前的事情但是见吕氏现在身体欠佳只得忍着,否则要是再向昨天晚上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反正现在一整天都在一起。
见吕氏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方岁寒又赶回府衙,临走之前林芸希拉住他又说了几句话,方岁寒没有回答,而是在她白嫩的额头亲一下,然后策马而去。
雪停了,大大的太阳出来了,碧空如洗的天空湛蓝一片,一扫前几天阴云密布的阴沉,这大好的天,林芸希准备把家里粮仓的粮食都拿出来晒晒,其实秋收的时候已经暴晒了很多天,粮食干的滑动的时候声音都磨耳朵,到春天再晒也不迟,不过林芸希既然提议,家里自然没有人反对,反正也没事,所以就当活动筋骨了。
武阳中和方妙的婚事开始逼近,武家开始张罗,被厚厚的雪层覆盖的村子多了几分喜气和热闹,幽州这一片的嫁衣是要要出嫁的姑娘自己做的,方妙的早就做好了,这个时候得拿出来试试,看尺寸合适不合适,哪里需要改动得赶紧,否则等到大喜的日子可就迟了。冬日里没事,方妙就把东西都搬到吕氏养病的屋子,一边说话一边弄。方妙的好日子将近,村里平日里跟她关系好的姐妹时不时来家里找她说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方妙成亲以后要去县城里的,柳家的姐妹十分的不舍,想到以后可能就很少见面了,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弄的方妙简直不知道该说啥好,心里暗想,这要是外人看到了,还以为出嫁的是她这俩小姐妹呢,唉,可真是……
小彩是个心大的,柳家姐妹哭的时候她就在一边劝道:“妙儿去县城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以后也不用在地里累死累活的干活了,可以买好看的衣服也不怕被弄脏了,真好。”
柳桃花和柳杏花自然是替方妙开心的,她们姐妹是亲眼瞧着方妙和武阳中俩人种种的感情波折的,非常清楚俩人能走到这一步非常的不容易,所以才会这样的激动,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以后要见方妙可就没有像现在这么容易了。
“你们现在不是隔几日就去县城的铺子吗?到时候还可以再见嘛,最近荷包卖的怎么样?”方妙对去县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反正武阳中去哪她去哪就对了,真要说起来她还是更喜欢留在村里,她大姐和三嫂都在这里,她心里踏实的很,去县城可就她和武阳中独门独户的过日子了,到时候肯定没有现在这么自在了。
“这倒也是。”柳桃花擦掉眼角的泪花,轻声道:“挺好的,那店铺老板倒是不克扣银钱,托方三嫂子的福,否则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她说的是林芸希借银子的事情,方妙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在意的挥手道:“这事你可别挂在嘴边上了,我三嫂也从来没放在心上,只要你们能越过越好就再好不过了。”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之前过节的时候还吃了顿肉呢。”柳杏花一脸回味的笑道,不过突然想到一个事儿又微微撅起嘴巴道:“等以后我有了钱一定开个铺子,专门卖我姐还有我娘绣的东西!到时候就能挣很多很多的钱,然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虽然现在家里情况好了些,不过还是只能混个不饿肚子,肉和点心也就只能想想,每次柳杏花上街看的眼花缭乱的好吃的也就只能闻闻味道,这让她很揪心。
柳杏花这没出息的话让几个人笑了,她还觉的很不服气,又继续道:“你们可别笑,说真的,你知道的,我们绣的荷包掌柜给五十左右的铜板,但是他卖的可是天价,最小的六百文,大点的有的就要一两多,那锦缎和素绫确实是好材料,但是荷包才用多大一块的布料哦,当老板可真是太挣钱了。”
这下可轮到方妙还有小彩俩人可吃惊了,以前柳家姐妹做的荷包店铺卖一百来文,这她们都知道,但是同样大小的荷包价格竟然翻了好几倍,这可真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了,而且那不了就是再好也不过是佩戴在身上,不能吃也不能穿,看上去也没有比普通的布料好到哪里去,只是摸着舒服些,完全不知道区别在哪里。
“你俩别不信,我是亲眼看到的。”见俩人半天没说话,柳杏花还以为是在怀疑她说的话,立刻就道:“我亲眼看到有人花了八百文买了我做的荷包,而且当时因为心情好还把剩下那二百文赏给了店里的活计,一两银子啊,才巴掌大的一块布?”
柳杏花知道这事也是个偶然,她们隔几日交货的地方在铺子的后面账房那里,因为想要知道自己做的东西县城里的小姐们喜欢不喜欢,所以她便悄悄的去了前面的铺子,赶巧正好碰见有人买她做的荷包,当时看着那一两银子差点没晕过去,布料是铺子提供的,她绣一个荷包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绣好一个是四十五文钱,四十五文和八百文那可是天和地的差别,她能不上心嘛,不过她也清楚人家店铺老板并没有亏待她们,能卖那个价是人家有本事。
“荷包竟然能卖到那么高的价格啊!”方妙一脸恍然的说道,一瞬间方妙脑袋里有什么闪过,不过太快,她并没有在意到。
被这么一打岔,刚才的伤感气氛顿时就烟消云散了,几个小丫头又叽叽喳喳的说起来,好不热闹。
一家人都为方妙的婚事忙着,想着小女儿要出嫁,吕氏的心情也好了些,吃了两天的药也不怎么咳嗽了,不过林芸希还是让她在床上多休息两天,吕氏本来就不怎么胖,现在消瘦的很厉害,也不知道在大房那里到底是怎么过的,现在在她家更应该好好的养养身体。
没过两天就到了纳征的日子,也就是村里人常说的过大礼,一般都是由族里的有名望的老人跟着一起过来,但是武家是外来户,在本村并没有根基,所以就请了里正过来,然后武家的四个一个没少都过来了,个个都穿着簇新的衣服,精神抖擞,上门那架势不像是来求亲的倒是像来抢亲的,惹的方静扭过头去偷笑,结果被方妙看到了,不依不饶的说了好一阵子这才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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