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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淮转头看她,叶知让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想不想她,裴景淮自己也说不清,他只知道那天在归园,他站在家人的墓碑前时,在想如果叶知让也在就好了,这样他就不是一个人了。
后来那天下了大雨,他却开车去吃了叶知让最喜欢的薄荷巧克力味的冰淇淋,还是难吃的一如既往,甚至因为窗外雨水很大,玻璃上蒙上了一层水汽,让他觉得很冷。
那时他在想,如果叶知让在,说说笑笑的,应该会暖和些。
再再后来,晚上他回到家,偌大的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靠近猫窝的一盏昏黄的落地灯亮着,窗外雨声潺潺,他依旧觉得很冷,甚至抱着猫取了会儿暖,还是感觉不好。
临睡前他饿了,去厨房按照叶知让的姨父教给他的配方,给自己煮了碗阳春面,打了一个整黄的荷包蛋,把面端上桌,他又突然不想吃了,因为他真的不爱吃蛋黄,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如果叶知让在,她一定会笑着拿筷子从他碗里夹走荷包蛋,认真把蛋清和蛋黄分开,再把剥好的蛋清给他,顺便再多给他几片她不爱吃的小青菜,一点儿也不浪费。
吃完面,他把碗送进厨房,收拾完,想喝杯水,习惯性舀了冰,又习惯性想起叶知让的唠叨:“小叔,你不能总喝冰的,要喝热水,要养生!”
裴景淮笑笑,转身把杯子里的冰倒进了水槽,重新给自己调了杯温水,喝了一口,才算是暖了起来。
他正望着窗外发呆时,叶知让养的猫许是饿了,站在厨房门口不停地喵喵叫,裴景淮从锅里捞出给它煮的鸡胸肉,撕碎,又往它的小食盆里倒了点儿肉汤。
他端着小猫的饭碗一路往客厅走,猫咪就围在他腿边,一边催促着喵喵叫,一边小跑着跟上,他刚把饭碗放好,猫咪就迫不及待的把脸埋进碗里,吃了起来。
他摸了摸小猫头,准备开罐头时,又想起叶知让说,不能给小猫一天吃九个罐头,适当的也要吃吃猫粮,不然就快放过期了。
裴景淮把罐头放回置物架上,转而打开了存猫粮的罐子,舀了一勺猫粮,放进了小猫的另一个碗里,小猫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喵了一声,他又摸了摸小猫头:“要听你小主人的话。”
这样的一幕幕场景,在叶知让不在的许多天里,总是在重复。
裴景淮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总想起叶知让,为什么感觉就算她不在,生活中也处处是她的影子,可能就像周木说的,她已经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在来之前的前一天,他去寺院给小猫求了一枚长命锁,回家挂在猫脖子上,红绳金锁瞧着还挺好看,他给猫拍了张照片,想发给叶知让,可到底还是没按下发送键。
用什么理由找她聊天呢?
他还没想好,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时间会给他答案。
可时间太短,一时冲动,他就来了京城……
裴景淮收回看向叶知让的目光,无声地叹了口气,一种恐慌在他心中蔓延,他能明显感觉到他似乎在因为对她的习惯,而失控……
这种习惯,和他习惯性遇事找周木商量,不知道吃什么就去落云楼,心烦就睡觉不一样,对叶知让的习惯,似乎是渗透进心里的,是不自觉就会想到她,想靠近,想占有的那种。
可是理智又告诉他,很多现实问题没有解决,他不能这么做,他需要克制,需要用时间再次将选择权交给她……
混乱,矛盾,和面对不知何时而起的感情的无措,让他深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秩序即将被打破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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