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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族长莫非认不得我了?离开前,我便说过,我会找到她的,如今我终于找回了白起,还将她带回来见你了。”姒姜笑意盈盈道。
陈孛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便很容易想到过去,这张辗然笑靥的绝美容颜已是好久之前的记忆了,好像在失去了陈娇娘后,无论是他,还是姒姜都难再真心的笑了。
泪水一下又盈于眼中,陈孛匍匐下,便是想向他道谢跪下。
“谢、谢……”
姒姜一惊,感觉背脊一道射来视线让他压力山大,他知道他方才不实的邀功话陈孛信以为真,真拿他当大恩人一样。
他几乎是手足无措地奔上前扶起他:“别、别啊,我不过戏言罢了,你是长辈,是白起的亲爹,你可千万别折煞我了,你以往不是最不待见我的吗?眼下忽然对我这么热情,可快吓死我了。”
陈孛被他的话说得又是气又是好笑,他是不待见过他,总觉得他待在自己女儿身边跟个妖颜惑宠的奸妃似的,是以更加信服姬韫与巨,但后面他一直留在楚国时常照顾他,他早就拿姒姜当自己人看待了。
后面赶他走,也是因为看得出来他心在外界,他一直想要去更宽阔的天地游徜,他知道姒姜一直留在他身边是因为娇娘,但他却不愿姒姜年纪轻轻,却因为自己被困在这一眼望到头的地方。
“姒姜,别再让父亲这么激动,伤神。”陈白起在旁叮嘱道。
姒姜见她一开口便是指责他,他委屈地瞪她:“你偏心,只要父亲不要夫婿了。”
陈孛一下抬头,眼瞪得大大的:“你、你们——”
什么夫婿?!
他们何时成婚了?为何他这个老父亲不知道?!
陈白起嘴角一抽,这段时日倒是听多了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话,倒是懒得计较,但陈孛却听得真真的,误以为真。
陈白起立即解释道:“别听他乱说……”
但没等到她解释完,陈孛表情顿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脑海中闪现过一个片段,他脱口而出道:“为父好像记得,你说过你有一个未婚夫的。”
哈?陈白起呆住了。
姒姜脸上本得意欢愉的表情一下滞在脸上。
陈白起脸色变了变,还没来得及阻止陈孛,便听到他恍然醒起,惊喜道:“我记得你说他叫……叫谢、谢什么的。”
陈白起瞥了神色阴沉的姒姜一眼,像想不起来一样干笑道:“有、有吗?”
但陈孛的脑子就跟锈卡的齿轮上了润滑油一样,一下好使得不得了,他肯定道:“对!为父想起来了,你说他叫谢郢衣,是一个什么族的少族长,长得好看性子也沉稳,并且嫁妆也很丰厚。”
陈白起听着他一口气将她当初哄他的话全都讲了出来,她不禁头痛地抚额。
还以为他当时神智不全,讲过也就忘了,哪成想他别的没记住,偏这些她拿来安抚他情绪的话一字不落的全记下了。
姒姜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倏地站了起来,对着陈白起方向冷笑一声,扭头便走了。
陈白起想追,可她又不能抛下老父,她看向陈孛,声音压低,喜怒难辨道:“父亲,你为何要故意那样讲?”
“明明是你对为父说的,你可不能怪我……”陈孛一见她这模样,眼神飘忽,心肝便有些颤颤的。
被强势女儿支配的恐惧感又重临了。
没错,他方才是故意气姒姜的,哪怕想起这些事情,但也没必要全数讲出来,只因他听到姒姜自称为婿时,顿时便不忿了,情份归情份,他的女儿哪能随便嫁人,没得他承认的野汉子都不算数。
陈白起太了解他了,哪怕嘴上认了错,心里也是死不悔改的。
他如今糟了大罪人还没有恢复过来,骂是不能骂,连说都说不得,她也不与他计较这些了,她叹了一口气:“你刚解了咒术,此时怕也是昏沉脑涨,先好好歇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她走到树台旁,熄了四盏,担心他夜里睡不安稳,便留下一盏映黄昏沉,倒不至于一屋漆黑。
见她安置好他便要走,陈孛坐立不安地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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